了一声。
“为何睡不着?”
“我……我在想昨日被追杀一事,幸好阿旭没有与我们同行。”
温淑琳无比庆幸,不然现在情况还不知会是什么样?
刚这般想过,脑子里又突然警铃大作,温淑琳冒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若是季林钟早就知道有人截杀,才故意与阿旭分开同行,偏偏又带上自己,那莫不是想借别人之手做掉自己?
温淑琳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震惊了,瞬间觉得身旁躺着的是个怪物,整个人往墙壁缩了缩,心里很慌,吓得战战兢兢的,全身开始冒起鸡皮疙瘩,恨不得立刻爬起来转身就走。
黑暗里,季林钟看不清她脸上的震惊与惊恐,还平静的问道:“那嫂嫂就不好奇他们冲着什么来的?”
温淑琳吞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溢满了紧张之感,心想着肯定是冲着你来的,然而你还计划着想拉我垫背,却不敢如实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好奇,但是猜不到”
。
季林钟在共患难后,却有了跟她摊牌的意思,“这些黑衣人都是冲着我来的,若是没猜错应该是与陈家有关。”
温淑琳听到的第一个反应却是想捂住耳朵,常言道知道的越多活的越短,她真的不想知道季林钟与哪些人有瓜葛。
季林钟却道她是被震惊住了,听着她有些杂乱的呼吸声,问道:“嫂嫂是否想问,陈家与我们本是姻亲,怎会如此行事?”
温淑琳压抑着自己,顺着他“嗯”
了一声,恨自己怎的不早些睡过去。
越是害怕,心里越是紧张,偏偏此时季林钟翻了个身,侧身看向她,语气中颇有些歉意,“大哥之事,以往是我误会嫂嫂了。”
至少今世季家之事没有一样是与嫂嫂有关的。
之前一直不肯承认温淑琳是无辜的,带着温淑琳走陆路,便是想最后在验证一次心中的怀疑,事实证明那些黑衣人连温淑琳都要动手,可见她们本就不是一伙。何况之前的迹象,已经证明了温陈两家毫不相识,若真要说牵连,那也是谢志清与陈家公子有些瓜葛。
季林钟虽没有明明白白的道歉,但言语中多少是含了一点歉意的。
听他这么一说,温淑琳此时感动的想流泪,不为别人,只为自己这些日子活的战战兢兢,只为这些日子的做小伏低,只为这些日子的谨言慎行。
不管如何,季林钟现下拔除了对她的怀疑,那是不是便代表只要没有发现她是重生的,以后都不会对她再下黑手?
不知不觉的,温淑琳已经泪流满面,这大概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喜悦。
“嫂嫂怎的不说话?”
季林钟见她半天不开口,几乎要以为她睡着了。
温淑琳擦了擦眼泪,有些哽咽,“小叔,信我便好。”
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哭音,季林钟神色陡然一紧,这是第一次,他被她的眼泪给弄的不知所措,遥想上一世的嫂嫂在临死之前的大哭大闹,他心里是半点感觉都没有,而这世,听着她这样压抑着声音,委屈的流泪,他只觉得世界要崩塌了。
最终,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轻叹了一句,“嫂嫂,对不起。”
对不起受上一世的影响一见面便伤了你,对不起这些日子对你的怀疑,以及最后这次让你冒着生命危险的同行。
温淑琳不知道他心中的感叹,轻轻唤了一声,“小叔。”
“嗯。”
季林钟却有些紧张了,怕她说出一些恨他,质问他一开始为什么不信任她,要伤害她的话。
温淑琳说的十分委屈,“我只想三年后平安归家。”
从今以后抛开上一世的仇恨,她可以好好的生活,可以对以后有了期待,可以做崭新的自己。
季林钟心里却冒出一丝不舍,他知道在没有借口留下她,只能答了一句“好”
。
他与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若是温淑琳没有嫁给他大哥,必会与另一人举案齐眉。而如今不过是绕了一圈,又回原点。
而他自己也有自己的理想与抱负,大哥之死牵涉到当官的,以平民身份去斗胜算不大,只有等到金榜题名后,再去查清,才是唯一的办法。
见他答应,温淑琳心中的提心吊胆一下子去了不少,这几日心潮起伏,心情忽上忽下,陡然一下子这样放松了,她只觉得困意袭来,便缓缓睡了过去。
季林钟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中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突然很期待着去往京城以后的生活,忧的是她迟早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