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情况陡转直上,如正在加速的火箭,疯狂冲刺,全力挣脱大气层。
此起彼伏的【我操】开始频繁充斥着耳膜,紧接着是喜悦的起哄。荆羡毫不怀疑,如果这三人现在呆一块,应该会抱在一块振臂欢呼。
邵忠相当兴奋:“校花?跟我爹一起呢?百年好合啊!”
薛安阳迟疑两秒:“早生贵子?”
“你们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李晋稍显理智,谨慎道:“女神,生日快乐。”
荆羡被这欢乐的氛围感染,手背盖着唇忍笑。
“别贫了。”
容淮翘着唇角,语调散漫:“生日歌会吧?”
邵忠的大嗓门异常高亢:“会,我太会了。”
马仔小弟极尽衷心,指挥着另外两号兄弟,在一二三的口号之后齐齐开嗓,用着KTV里那种鬼哭狼嚎的架势,活生生把温馨的祝福歌唱成了欢快的进行曲。
分贝太高,整个座舱都闹腾得要命。
荆羡便在男人们五音不全又中气十足的嗓音里合上眼,双手合十,额头轻贴上去。
过去溜走的时光似乎都回来了,她仿佛还站在树荫下,又一次装作不经意地望向篮球场。
少年坐在台阶上,漫不经心听着损友们插科打诨。中场休息,他当头淋下矿泉水,神情松散,在全场女生的爱慕眼神里,旁若无人地重新进攻得分。
而后像是烦了这些尖叫,只待下课铃响,便半刻不肯浪费时间,脚步轻快而绝情,像是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她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不见。
单恋的时光苦涩又看不到曙光,多少次擦肩而过,多少次刻意安排的偶遇,都没能入他眼中。她为了矜持,作为新生的一整个学年都按兵不动,高二实在压抑不住,才鼓起勇气没皮没脸地纠缠。
这些得不到回应的记忆,如今回想,竟也不觉得难熬。
荆羡庆幸当时的果敢和幼稚,兴许便是这样的奋不顾身,才叫她和他有了后来的故事。
烛光暖融,她睫毛轻颤,无声许愿:
今年不再贪心,只求一件事,就是她同她的梦中少年,再不分离,自此岁岁长相见。
……
从摩天轮下来,已经是两个钟头后的事。
荆羡也没敢相信,自己真能在那个空间里待上那么久。其实什么都没做,就分吃了一小块蛋糕,然后没开灯,两个人就在一百多米的高空,看了许久夜景。
从前觉得看星赏月风花雪月是纯脑瘫的行为,临到自个儿身上,反倒甘之如饴。
或许他所有的耐心都耗在了她身上,应付着她各种奇奇怪怪的话题,偶尔觉得幼稚,就似笑非笑亲她一口,当做回答蠢问题的报偿。
回去路上,荆羡抱着那个可爱到爆的独角兽玩偶,脑子不受控制,都是那些沾染着奶油气息的热吻画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即便好端端坐在副驾驶座上,仍然时不时偷瞄男人。
看他清俊斯文的轮廓,看他因为过度缠绵而嫣红的薄唇,想着每次神魂颠倒时他总爱恶劣地轻咬她的舌头,一边低沉地笑,可恶又迷人。
荆羡没出息地脸红,努力了半天,压不住热意,把窗开大了些。
凌晨四点半,即将破晓,风带着凉意灌入。她看着窗外,街上空荡荡,整个城市仍在沉睡,远处有清洁工踩着工具车的身影,寓意着新的一天拉开序幕。
荆羡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是头一回通宵能这么神清气爽,她居然没有任何头晕犯困的征兆。
容淮从后视镜瞥她一眼:“困吗?”
荆羡摇头,仔细辨别,发现他眼底有浅浅青色,显然是前阵子瑞士连轴转,回国后又陪她胡天胡地,折腾得够呛。
她知道他基本没周末,估计等下睡两三个钟头就得继续去公司,这会儿知道心疼了,“你等下住的地方和我家近吗?”
容淮淡声:“我没搬。”
荆羡怔住,反应过来惊诧道:“你还住晓风和月?”
“对。”
容淮不甚在意,随意道:“基本睡科研基地,有时回公寓,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