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岁了,能矫情成这样,也是奇葩,可她真的控制不了,一想到那两个百度名词的科普,就浑身冒冷汗。
最终实在捱不住,她给容淮发了张指甲的特写照片:
【我同事手被车门夹了,医生说可能要拔掉指甲治疗,按照你的专业建议,有必要吗?】
怕他忙,她又跟了一条:【不急,空了再回。】
荆羡小心翼翼换了个躺姿,挪到床边,怕压到伤处,将左手悬空,等了很久,没见他有动静。
凌晨两点半,她终于熬不住困意,在惴惴不安里睡去。
梦里也是心惊肉跳的画面,医生拿着小儿手臂粗的针管,往她手指尖端的软肉里刺入,打麻药的过程痛不欲生,她被绑在手术台上,涕泪纵横地看着护士们递上寒光闪闪的利刃……
最终是手机振动救了荆羡一命。
她猛然睁大眼,自噩梦中惊醒,心还在猛跳。她抹一把额上的汗,慢吞吞摸到手机,瞥了眼来电号码,平复心情后接起。
容淮直接了当:“这手,是你还是你同事的?”
荆羡立马否认:“不是我,我怎么可能蠢到被门夹。”
她故意笑着,装作若无其事:“我同事发我的,让我问问有没有医生朋友。”
容淮沉默,半晌,他淡声:“有点模糊,你去公司拍清楚点。”
荆羡应了。
窗外天色蒙蒙亮,她又眯了会儿,洗漱完掐着点到公司,又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过去。
【我刚拍的,手机像素只能这样了。】
很快约好的模特到了影棚,她没时间再聊天,找实习生帮忙搭了三脚架和反光板,投身到工作中。
一直忙到正午,她去食堂用餐时才有闲暇功夫摆弄手机。
奇怪的是,他都未曾再回复。
荆羡以为他是在开会,也没在意,自己观察了下手指,发现没有变黑的迹象,又默默感谢上天垂怜。
……
下午是《MUSE》的选题会,陈舒妍静养还未回岗位,荆羡便顶上了。这种会又臭又长,二十多个板块的责编轮流发言,中途还要听取主编各种意见。
领导都这样,夸你时三言两语,喷你时却言辞犀利洋洋洒洒一大篇。
荆羡听得心累,好不容易开完会,已经过了晚上八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她脚步虚浮地走到工位,刚坐下,老钱凑过来:“你手机没带?”
荆羡有气无力:“主编的规矩。”
钱超故:“前台小姑娘打了好几通内线电话上来,有人在一楼会客室等你,听口气挺兴奋的。”
他满脸八卦,好奇:“你晚上约了男模特拍新刊?”
荆羡莫名其妙:“没啊。”
她站起,怕真有什么人急事找她,匆匆忙忙出去摁电梯。
下到一楼,会客室的玻璃挡不住视线,里头景象一览无遗。
白衣黑裤的青年背对着她,长腿窄腰,气质斐然。荆羡愣住,往前走两步,又停住,下意识把手藏起来。
像是听到脚步,容淮回过头。
两人隔了一扇透明的玻璃,互相对望。
荆羡莫名心虚,停滞不前,“你怎么来了?”
容淮不说话,眼下泛着浅浅青色,不眠不休的工作和长途航班让他瞧着比往日更苍白一些。他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眼里压着隐忍的火气。
荆羡推门进去,硬着头皮走至他面前,知道瞒不住,轻声招供:“我不是故意骗你……”
容淮捏着她的细腕,将她左手往上抬。
五指都有不同程度的淤血,手背上还有指甲狠狠挠过的划痕,这伤口,绝不会是无意中夹到门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