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是一处赛车场地。
此时此刻,场上赛车疾驰。
“我很意外。”
想见的人既然到了,蒋寒云将沉浸在激烈比赛中的视线彻底收回,将酒杯向人移近,漫不经意一笑,“你最后会松口见面。”
收回手,他顿了顿:“还以为你准备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呢。”
裴青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没有应答。
这间包厢里,除了他与蒋寒云,还有几个服装统一的保镖。
而他已经进门了。
如果蒋寒云真的心怀不轨,他逃不掉。
胡思乱想间,蒋寒云拍拍身边的位子:“来吧,坐。”
裴青犹豫几秒,选择坐下。
包厢的灯光有些昏暗,环境叫人格外不自在,刚挨上座,他的手已经不自觉摸上了外套口袋里的手机。
蒋寒云:“不喝一杯吗?”
有人心虚,一听见声,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作出决定。
将手移开,裴青抬起眼,与男人对视,却忘了开口。
只干瞪着眼,不知在等什么的下文。
“放心吧,没下药。”
蒋寒云接着上文,“如果我真的想在这儿和你发生点什么,力气比药管用。”
他笑:“再说了,比起那些有的没的,你难道不该害怕在这里惹怒我吗?”
这话虽然野蛮粗鲁,却是一针好用的定心剂。
裴青放弃思考袁伟打赢四个保镖与一个蒋寒云的可能。
他拿过酒杯,轻抿一口。
酒的度数太高,辣得他吐了吐舌头。
蒋寒云看得一笑,缓慢开口:“要不要听个故事?”
他只想问完想问的,就麻利滚蛋。
裴青下意识出口:“不……”
蒋寒云:“这不是一个问句。”
自从在裴青面前暴露本性,蒋寒云便再也不遮掩自己的真实脾性,那副斯文公子哥的表象,此刻荡然无存。
把另一个字吃进肚子,裴青点了点头。
接着,蒋寒云问:“你喜欢傅应钟吗?”
顿了顿,裴青轻声:“……不喜欢。”
灌下一口烈酒,蒋寒云笑着点头:“那就好。”
裴青:“这和你要讲的故事有关系吗?”
“当然。”
男人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你知道傅方州吗?”
“傅应钟的大哥?”
裴青如实回答。
蒋寒云点了点头,垂下头,似在回忆:“十三年前,傅方州在傅家的家宴上杀了一个人。”
杀人这个分量极重的词,在此人的嘴里,分外轻松地吐露。
感受到眼前人忽然的情绪紧绷,蒋寒云又与他找话:“十三年前,你多少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