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周书闻因为他直接把咖啡忘得一干二净,至少说明他在这个地球人心中比咖啡更重要,要知道咖啡可是地球人的命呀!
秋恬每天上网都能看到各式各样的人在发微博,什么“又是靠咖啡续命的一天”
,“最终我的血液里也流淌进了冰美式”
……等等等等。
这么说来,秋恬托着下巴,用他聪明的脑瓜子等量代换了一下,他居然比周书闻命还要重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好像确实也不能怪周书闻忘记了……
秋恬捂住心口,就这么离奇地把自己哄好了。
可惜周书闻不是外星人,没有那些稀奇古怪的超能力,读心术,从而也不知道秋恬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只能看看秋恬忽明忽暗、忽上忽下,在几秒钟内变幻莫测的表情,有种既释怀又纠结,既想劝自己放下,又实在是馋那一口的可怜样。
别说,还挺丰富,可能有点演小品的天赋,好好培养将来说不定大有可为。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落日从地平线上隐去身影,紫红的晚霞不再刺眼得宛如浸着血色的光,转而蒙上一层幽蓝的纱,天空变得宁静悠远。
秋恬一般陷在暗淡的天色里,一般又被警局惨白的白炽灯映亮,交错的光源衬得他散发出一种很复杂的气质,既单纯又神秘,既虚弱又坚韧。
周书闻暗自心惊了一瞬,扭过头,从更加正面的视角去看秋恬的脸。
微妙的光影被打破,落入眼帘的就又是那一张熟悉的面孔,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圆圆的鼻尖和雪白的皮……
思绪戛然而止,就像被什么硬生生逼停似的,周书闻清醒过来。
——秋恬现在的皮肤,实在算不上雪白。
从浓烟里滚了一圈,他脸上到处是黑黢黢的污渍,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水汪汪,很像那种宠物店里,被主人拎去洗澡,一身灰不溜秋还非常骄傲地“喵喵”
两声的毛孩子。
周书闻很想刮刮他的脸颊,看看到底有多少灰,但一只手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不知道碍于什么,最终还是没有上手捏。
秋恬的眼珠也随着他的上上下下转悠着,不明所以:“你到底想干嘛?”
“……没有。”
周书闻哑然,他偏过头深吸了口气,起身去找一位女警要了几张湿纸巾。
“你这还是得再擦擦。”
“是吗?”
秋恬摸了摸脸,自己倒是不清楚,但还是相信周书闻:“那好吧。”
他伸手要接过湿纸巾,却被周书闻以一种极其微妙的角度躲开了:
“我帮你吧,你又看不见。”
这话说得极其自然,说罢也不等秋恬的反应,径直撕开了湿巾包装。
秋恬轻轻歪了歪头,似乎觉得有点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毕竟周书闻的话很有道理,他看不见脸上哪里脏,自己擦半天可能都擦不干净,当然不如周书闻帮他效率高。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忘记了自己是现代人的事实,就算没有镜子,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也是可以代替的,满足地当起了需要互帮互助的原始人。
柔软的湿巾从脸上拂过,秋恬原本的肤色终于渐渐展现出来,很白,像是从来没晒过太阳的那种,薄而透的冷白,稍微用力还会被摩擦得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