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她才道:“不管是你阿爹,还是我,都希望你能成为下一个‘棋圣’。”
她複又道:“好了……你回房吧。”
谢帆远噤默着回去了。
他今夜一直在想,如果自己不管如何都是如此,那便不抗拒父亲了吧,说不準自己努力努力真有一番长进呢?
接下来几月,谢帆远便日日跟着谢夫子研习棋艺,但好像“苦尽甘来”
这个词不适合他,棋艺还是毫无进展。
又是几月过后,谢夫子与旁人在外下棋。
那人与父亲甚有嫌隙,且毫无风骨。
先前说好了无论输赢绝不深究,但他在输了棋后阴阳怪气道:“谢兄如此厉害,想必谢小公子也是如此吧?何时叫我们见见其艺?”
谢夫子是最不愿听到谢帆远和棋这两个词,当即心中便是大皱眉头,想糊弄过去。
便道:“源儿性格内敛,不喜与旁人接触,真是对不住林兄了。”
那人一笑:“是性格内敛还是别的什麽,恐怕只有谢兄自己知吧。”
在场的许多人都是对谢帆远十分好奇的,但之前都是被谢夫子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眼下有人煽动,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纷纷附和道:“是啊。”
“总要来看看吧。”
虽有人在劝,却还是叫着要看看谢帆远的人最多。
那人最后一扫输棋的阴霾,笑着对谢夫子道:“我家中小儿也习得几年棋,不如让他与谢小公子比比?”
他分明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谢夫子心中愤愤地想。
但却是被吵闹的衆人推着应下了。
待人散得差不多后,谢夫子的好友对其安慰道:“谢兄,无事的。你棋艺如此高超,源儿定是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谢夫子虽是阴云密布,但面上却不显,只是对好友点了点头,并不所答。
谢夫子归家后去房内寻谢帆远,发现他正在提笔在纸上写着什麽。
谢帆远回头见着他时,握笔的手微微有些抖。
与少时对父亲的美好印象不同,现在他看见父亲只有厌烦和些许惧怕———是的,惧怕。
他搁下笔,问道:“父亲寻我为何?”
谢夫子问道:“课业都写完了麽?”
谢帆远点了点头。
谢夫子得了答案后便道:“那好。你同我去院中。这几日与我好好研习棋局。”
谢帆远迟疑地问道:“这些……”
我几年都没学会,怎麽现在这麽急?
别与敬寻罗砚
谢夫子领着他往屋外走,微微偏头回道:“我帮不了你掩住事情了,现在有人要看看你的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