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回到偏院里,坐在太师椅上,按揉自己的眉心。
“姑娘说,”
咸庆眉头蹙紧不展,只道:“……师父,姑娘说甚么不重要,慎刑司那些刑具哪里是她熬得住的?当务之急还是该想个法子……”
“她说要杂家旁观,不要管她,是也不是?”
魏澜打断他的话。
咸庆哑然,“是……师父,姑娘这显然是不愿意连累咱们,可是……”
“照她说的做。”
“师父?!”
咸庆一直把魏澜如何对待宁晚心看在眼里,他始终以为师父只是嘴上毒,其实对她很好,可是……
“闭嘴,出去。”
魏澜垂平淡地说,语气一如往常。
咸庆显然是还想说什么,可被咸福拉着袖子强拽出了门,替魏澜阖上门扉。
在元吉来传人的时候魏澜便觉不对,因此当时给咸福使了个眼色,咸福会意,并未一同去昭阳殿候着,而是绕路返回偏院。
然而来提人的是元礼,带着皇帝的口谕,别说咸福跟咸庆,就是加上魏澜在一块儿,也扭转不了局面。
屋里魏澜静坐了半晌,稍微恢复了精神,起身踱步到宁晚心那架黄花梨的矮柜前,一把拉开了柜门。
昭阳殿里,皇帝简直被气笑了。
“所以你在告诉朕,你审了这么久,不但没有结果,人快熬不住了?”
内监跪在地上深深叩,汗顺着脸颊一缕一缕往下淌。
“……回陛下的话,是。”
皇帝抓起手边一个青玉的砚台就砸了下来,怒叱:“朕养你们作何用处?!”
玉器飞溅而起的碎片划伤了那内监的手,他仍讷讷不敢回话。元吉上前,悄声与皇帝说:“陛下再罚他也无济于事,魏大人那边,不是还闲着?”
皇帝看看元吉,再瞥一眼殿下跪着的施刑内监,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给魏澜三天,三天之内,还查不出虎符的名堂,朕要你们全部人头落地!”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没有人怀疑皇帝的话,是以失圣心没两日的魏澜,重被请回慎刑司主事。
囚室的锁打开,“啪”
一声轻响,旋即是牵动锁链的声音。
宁晚心下意识朝着光源睁了睁眼,她头上的血淌下来凝固,糊住了半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