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要查旧案,大理寺和刑部非是摆设,我朝并无用内监查案的先例,此举恐怕不妥,就算能查出什么,恐怕也难以服众,天下悠悠众口,也要质疑陛下任用奸人。”
他说话时,满殿静默,便更显王正简掷地有声。
细微的议论声起,参知政事苏善也道:“王大人所言,确有几分道理,然则还要看陛下如何决断。”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可略一思量,就像在说皇帝轻信奸人一样。
皇帝的注意力集中在王正简身上,一时没做多想,他也没想到竟有人连话都不让魏澜说,双眼微眯,盯紧了王正简。
王正简并不畏惧,他不依附任何势力,反而问心无愧,也不怕皇帝降罪。
皇帝正要说话,就见魏澜行了一礼,“陛下,可否让臣跟王大人说两句。”
“自然。”
让魏澜插了这一句,皇帝神色稍缓。
他转过身,王正简冷哼一声:“本官不与祸国奸人说话。”
魏澜略一挑眉,淡淡道:“公事而已,案卷相关,怎么,王大人连看证据的胆量都没有吗?”
他声线平淡,王正简却仿佛自己被他隔空抽了一耳光,脸颊一片火辣。
“你……”
“大人莫急,是非公正,当着陛下的面,稍后必然水落石出。”
“陛下,”
魏澜重看向皇帝,“可否请人证入殿。”
皇帝让王正简这个愣子噎得早忍不住了,瞧着人在魏澜手下吃瘪,心情好了不少,点头,“宣。”
只见小内监引着一位年过五旬的老者入殿,见了这人,朝臣不免又是一番议论。
武将唐釜直言不讳:“魏大人别是没查出个鸟来,随便寻个人来糊弄我们吧?就这么个人能成什么事?”
魏澜斜睨他一眼,道:“此人并非是元凶,但确实参与了陷害沈相的过程。唐将军如何也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
“别看此人其貌不扬,却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神。陷害沈相通敌的那封书信,正是出自此人之手。”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魏澜朝他点了点头,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这人居然真的将受雇于人的过程尽数坦白。
“……草民不是全无准备,不然也早被那心思歹毒的人害了性命去。”
他说完自己的话,又退回魏澜身侧。
“……事实如何,也不是光凭此人一面之词即可,”
丞相终于出列,朝皇帝一躬身,“老臣亦相信沈相为人,可是此人所言不足以翻案。”
魏澜道:“丞相大人所言不错。所以请列案,摆纸,此人所言虚否,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