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很有眼力见地拉开元琼那桌的另一张长凳,“那两位这边坐!”
元琼放下茶杯,琢磨了一下“惦记”
那两个字。
忽然觉得这些年里好不容易能品出点味道的茶再度变得索然无味。
这些年来,大概从没有一件事让徐夙停下过脚步。
从没有一个人,打乱过他的节奏。
两年前那个为沈迹布下的大局堪称是她学习的典范,这次他来晋国,怕也是带着目的来的。
和惦记她有什么关系?
他不可能为她停步,当然,她也不需要了。
想到这里,就在曲析为徐夙做了个“请”
的手势时,元琼忽然不痛不痒地来了一句:“认识是认识的,不过不熟。”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不熟。
意思就是不乐意让这两个人与她们同桌而坐呗。
那小二拉着凳子的手放开也不是,推进去也不是。
心里大呼造孽,这是搅合进什么事情里了,这一桌子人个个都有模有样的,怎么就越看越诡异!
元琼倒是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不当的话,自顾自地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余光瞥到徐夙拂了拂袖子,心道以他的脾性应是要走了。
不止元琼这么想,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下一刻,徐夙却只是将长袖理齐,隔着衣料用手背轻轻推开了小二的手,而后旁若无人地坐在了那张长凳上。
还是挨着元琼坐的。
他没有表情,只是一寸一寸地靠近她。
在那双眸中,他没有看见任何情绪,就如两年前自己也没给她任何回应一般。
直到此刻,他终于有了实感。
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公主,是真的被他弄丢了。
瞬息的停顿后,他话语中竟染上了若有似无的悔意:“你与我,确实是生疏了。”
公主与臣。
你与我。
元琼眼睫轻颤。
没想到在众人下,用着这样平凡、甚至对他们来说可以算是亲密的称呼时,后半句却是生疏了。
但可惜,她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叙旧的欲望。
只是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生疏?
曾经她一次次试图靠近他,是他亲手推开的。
现在倒来说什么生疏了。
她突然站起身来:“徐公子。”
听着她故意用了个更加疏离的称呼,徐夙顿了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