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人”
陈东实正看着电视,门“呼”
地一声被推开。陈素茹领着陈斌双双走了进来。
几天不见,陈斌那小子清瘦不少。想起上次见面还是在劳务市场,也不知道他工作落实了没有,陈东实又犯起了替别人操心的烂毛病。
“喊人。”
陈素茹推了陈斌一把,男孩方涩涩唤道:“陈叔叔好。”
“你们怎么来了”
陈东实虽不喜陈斌,但好在他妈妈还算会做人,能主动探望已属难得,他向来是别人给自己一分,他要还十分的人。
陈素茹擦了擦手,说:“我是向上回在少管所遇到的那个小妮子打听的,她说你最近遇了事,住了院,吓得我赶紧带孩子过来看一眼。好心人我该怎么称呼你?斌儿说你是他朋友,我想总不好直呼你大名。”
“叫我老陈就好。”
陈东实客气地笑了笑,抬眼看向旁边的陈斌,“怎么样,工作落实好了吗?你说要自己找,成果怎么样了?”
“找好了找好了,”
陈素茹忙替男孩答,“帮我一个老主顾,在他店里做事,擦盘子。”
“也好,”
陈东实满是欣慰地摸了摸男孩的头,“靠双手赚钱,不寒碜。你叔我像你这么大,也擦过盘子,算不得丢脸。”
此话不假,陈东实进社会早,服务员、仓储、保安、货工、泥瓦匠凡是能赚钱的,对学历要求不高的,他几乎都做过。这也练就他一身的慈心,因为见过太多的苦,很多时候并不单是他想帮,而是良心告诉他不得不帮。
对陈家母子,也是如此。
陈东实从给童童的那一沓钱里抽出一两张,塞到陈斌手上,“长身体的时候,想吃啥自己买点,别苦了自己。”
“这怎么好意思”
陈素茹赶忙将钱推了回去,赔笑道:“说好的是我们来看你,怎么好意思让你掏钱?”
说罢从皱巴巴的钱包里拿出一封红包,递到陈东实手上。
“我没什么本事,这都是我这些天辛辛苦苦攒下的,您别嫌脏”
陈素茹说着说着,神色又伤感起来。陈东实捏着那红包,如千斤压顶,诚惶诚恐。
他深知,女人口中的“攒”
,无非又是开张接客,乌兰巴托色情业发达,像陈素茹这样的女人数不胜数,扫黄打非这么多年,这行当非但没有落寞,反而日益昌盛。
“你看看,你妈多不容易。”
陈东实看了陈斌一眼,知道他不爱听,但还是多嘴,“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要学会帮你妈多分担分担。做错事不要紧,只要别一错再错,再让你妈担心就好。”
“嗯。”
陈斌难得有了些反应,他向来反骨难驯,得到他的表态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