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吊住男人的脖颈,像在吊着一颗参天的古树,“如果妈妈的肚子能生出花儿就好了。这样爸爸就不会难过了。”
陈东实将头埋在女孩肩头,手头抱得更用力了。
“不会,”
男人轻轻地说,像是对女孩,也像是对自己,“爸爸什么都不怕,爸爸超厉害的。”
“把东西交给我吧。”
徐丽将两只手上提着的冻货分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伸出去拿香玉手上的菜,两人齐步走在单元门前,迎面恰好撞见陈东实一家。
她立刻转了向,有意先一步进楼。自肖楠回来后,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对方对自己似有似无的敌意,所以从那之后,每当有肖楠在时,徐丽都会自觉避嫌,一是为自己不必听到那些莫须有的酸话,二也是怕陈东实尴尬。
岂料陈东实早一秒将人叫住,他牵着童童的手,盈盈上前招呼:“怕什么,这路这么宽,怕咱们这些人挤不下吗?”
徐丽忙掐出一脸笑,“哪儿的话,我刚买完菜,手上酸得很,想着快点拿回去开火呢。”
“来,我帮你拿。”
陈东实替徐丽拎过重物,身后的肖楠咳了两声,他像没听到一样,同徐丽走到前面。
敏感有时只在女人间蔓延。徐丽转身冲肖楠点头,“姐好”
好似这一声问候能缓解两人的僵局。
“谁是你姐”
肖楠若无其事地翻了个白眼,牵过童童的手,顾盼生姿地踏上楼,“看着点钟,别说太久,别回头说我不通人情!”
陈东实憨憨笑笑,待娘俩走上了楼,方道:“她那人,脾气就那样,看着犯冲,其实心地不坏。”
徐丽赔笑,“我知道,我不怪她。”
“这几天好吗?”
陈东实瞅了眼她旁边的香玉:“怎么几天不见,瘦了这么多?你可别学你丽姐,成天减肥,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徐丽帮忙搭话,“哪儿是学我,小姑娘正是爱美的年纪,是她自己要瘦呢。”
“你也别说她,”
陈东实别了她一眼,说:“你看看你,瘦得跟纸片儿一样,回头我炖锅鸽子汤,给你端去点,你跟香玉你们两个都好好补补。”
“哪儿的话,不是我想瘦”
徐丽嘴角往下带了带,一抹忧伤闪过眼底,“是马德文他喜欢我瘦。”
“他最近又找你了?”
“一直都找。”
徐丽极牵强地笑了笑,“嗐,没多大事,又不是没做过皮肉生意,男人嘛,跟谁睡不是睡。”
陈东实听着这话并不舒服,如果一定要从徐丽身上挑点什么他不喜欢的,那就是她偶尔会流露出的“自轻”
。可转念一想,她有一个那样的前夫,又有那样的过去,任她是再强硬的花朵也会折了枝,与其怪徐丽,不如怪那些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