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疲憊,但腦子裡亂七八糟的,讓他處於一種神經亢奮的狀態。
白天邱吉給他的那幾張塔羅牌浮現在他的腦海,惡魔,綁定,利益,綜藝。
「林老師的桃花說不定就在這次綜藝呢?」
化妝師的這句話如同魔咒,回聲蕩漾了好幾圈,把他轟得外焦里嫩。
不不不。
他側過頭看向鄒彥生。好帥的一張臉。他又把頭扭回來。
不不不,鄒彥生?
怎麼可能?
組織早就教育過我們,主觀唯心主義尊重但不可取,封建迷信救不了中國人,何況中國根本不歸塔羅管!
他習慣側睡,這次平躺了太久,背有點難受。他怕吵醒鄒彥生,只好悄悄轉身。
但很不幸,這張床的床墊實在太有彈性,導致他只是稍微轉了下屁股,就有彈簧們此起彼伏的「嘣嘣」聲。
他再次僵住了。
這時床的另一側傳來了悶悶的低笑,很有節奏。
林瓊:「…………」
這人居然在裝睡!
裝都裝不好,還要笑出聲,真叫人鬼火冒。
「笑什麼笑?大半夜的!」
鄒彥生撐起腦袋,借著微弱的亮光看他,眼波像一段流水,柔柔地淌出笑意。
「抱歉,」鄒彥生說,「我睡不著,有點緊張。」
林瓊:?
你有什麼好緊張的?
「怕我趁你睡覺偷偷拍你私房照?」林瓊專注地盯著天花板。他不想看鄒彥生,怕又對上那雙探照燈一樣的眼珠子。
鄒彥生樂呵呵的:「偷偷拍恐怕不行。」
林瓊:「……」
咋,光明正大的就可以?
早知道就先狠狠拍他個一個T的量,給這小子一點大大的私生震撼。
夜漸漸加深,兩個人卻都睡不著。或許各懷心思,他們沒有繼續搭話,空氣略顯沉悶。
林瓊只覺得世事無常,再次和鄒彥生有接觸,竟然是這樣的場合,這樣的處境。
這讓他想起了好多事。
邱吉不止一次問他,為什麼討厭鄒彥生。
其實他對鄒彥生的情緒不完全是討厭,至少曾經不是討厭。
他看過鄒彥生大學時發表的論文,裡面提到過經濟法的陳舊與應當改革的方向,思維嚴謹,充滿熱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