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一番,两人又畅谈古今经史,绝口不提朝中政事。
蔡邕见猎心喜,宁宣与他辩论几不落下风,这样的人,他生平仅见,可惜怎么就与张让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念及此处,不免生出几分可惜。
“老夫有几位好友,宁小友闲暇时不妨登门拜访,料想能有所得。”
宁宣一愣,随后笑道:“蔡先生的好友,想必也是当世大家,若有闲暇,定当拜访。”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宁宣才离开蔡府。
“家主,夫人那边已经催促几次了。”
蔡伯喈抚须欣然道:“难得有此谈兴,倒是让夫人久等了。”
本来他是想留下宁宣用饭,奈何宁宣推辞,只好作罢。
等蔡伯喈赶到膳厅,已有三人在等。
其中一丰腴美妇见蔡伯喈进门,幽幽开口:“夫君怎么不留下这位宁公子?”
旁边两个女子年龄相仿,样貌也有几分相似之处,唇红齿白,肤如凝脂。
蔡伯喈乐呵呵的:“宁小友要走,老夫也拦不住,以后有的是机会。”
说话间,已经坐上桌。
蔡夫人看了一眼自家两个女儿,二八年华,总该考虑夫家了。
自从及笄之后,以蔡伯喈的地位,登门说媒的人络绎不绝,可惜没有能成的。
倒是今日宁宣登门,让她起了一些心思。
“昭姬、贞姬的亲事总不能一直拖下去,妾身看这位宁公子样貌甚佳,依夫君看,其品性如何?”
左右都是自己人,蔡夫人也就没有避讳,听得旁边两个女儿面容嫣红,轻轻垂着脑袋,竖起耳朵听。
蔡伯喈明显没想这么多,闻言动作一顿,思量片刻,又看到自家女儿的表现。
心中有数,蔡伯喈开口道:“品性才智皆是当世一流,不过前些日子卫家也登门说亲,总不好直接拒绝。”
此话一出,蔡昭姬和蔡贞姬也不沉默了,对视一眼,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父亲,卫家公子您也见过,虚浮无度,不是良人。”
蔡昭姬开口,妹妹贞姬跟着点头。
“唉,也罢,那卫家那边老夫便回绝了吧。”
蔡伯喈叹息一声,他与卫家有些交情,这一拒绝,情分就淡薄了。
不过总不能牺牲女儿的幸福,他蔡家不需要与别家联姻。
“多谢父亲。”
得偿所愿,姐妹俩当即面露喜色。
蔡夫人这才继续接话:“那这位宁公子呢,昭姬,你以为如何?”
蔡昭姬面红不语。
今日她和妹妹偷偷看过,只是女儿家心思,不好意思说。
“行了,这事儿以后再说。”
蔡伯喈摇头,专心对付起面前的美味佳肴。
……
“公子。”
宁宣一回来,李武早已在此等候已久,连忙上前见礼。
既然决定与蔡家接触,宁宣自是要打探些消息,免得两眼摸黑,有时候被人算计了还不知不觉。
宁宣落坐,开口道:“说吧。”
李武拱手:“公子,自十年前党锢之祸后,蔡大人就闲赋在家。
不过以蔡大人的身份地位,等闲宵小倒也不敢打搅。
而蔡大人似乎也并没有再次踏入朝堂的想法,每日钻研经典,抚琴访友…”
宁宣听着,自从灵帝上位至今甲子有余,傥同伐异,相互攻讦。
几十年来,天下群星璀璨,无数英才隐于野壑,都在静静蛰伏以待时机。
正常来说,蔡伯喈既然败了,少说也是流放外地的下场。
可因为其乃是儒家大儒,当世宗师,自保有余。
大儒者,读书读得天地共鸣,能以心神修养影响天地,一念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