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岳小川嫌他们聒噪,安排道,“你们都是我的客人,让谁睡外面都不合适。这样吧,床归你们,沙归我。”
楚天长面色凝重。他千里迢迢飞过来,可不是为了跟一只香喷喷的大金毛双宿双飞。
“马奋进,你自己睡床吧。”
“沙睡不下两个人。”
岳小川说。
楚天长无所谓地磨蹭着脚下的地板,“我可以睡地上。”
“我服了,我睡沙,ok?”
小马向身旁这位预备役投去敬佩的目光,“我都快被感动了,怪不得中国展得这么快,就是因为有很多像楚老师这种敢打敢拼、不怕吃苦的年轻人啊。”
午夜,悠扬如苏格兰风笛的鼾声,在客厅立体声环绕,似乎还带着混响。
音调时而哀婉如泣如诉,时而欢乐明快令人忍不住起舞。
“你这两天是怎么睡着的?在这充满异域风情的鼾声之下……”
“被吵醒后踢他一下,让他翻个身就好了。”
楚天长注视着黑黢黢的天花板,眼前似乎又出现那堆嫩绿的蔬菜。
见他许久不言语,岳小川低笑着问:“你吃醋了吧?”
“对。”
“什么程度?”
“就像有人把漏斗塞我嘴里,然后灌醋。”
岳小川忍俊不禁,清泉般的天真笑声汩汩而出,但很快便弱了下去。
楚天长觉察出他的情绪低落,问:“还在烦恼家里的事吗?”
“马上过年了,一想到和亲戚们聚餐的场景,我就打怵。又不能不回家,唉。”
在岳小川深深叹息的同时,楚天长伺机而动,顺势抱住他,“要不然,我陪你回去?可是,你爸认定我搞潜规则,不听我讲理。在你家,我唯一能挥出的优势,就是跑得快。”
“没事,我自己能行,又不是刀山火海。我爸妈挺好学,思维也很活泛,在查资料的过程中,那些偏见大多都被他们自己推翻了。但,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为了博美人一笑,楚天长跌宕起伏地讲述了他的脱险过程,“……眼看就要被你爸你舅舅他们逮住了,我一头扎进派出所大厅。值班警察吓了一跳,问我你报案啊?我躺在地上歇息,说我不报案,我就是想喝口水,暖和暖和。你猜他说什么?”
“什么?”
岳小川听得入迷,情不自禁往他怀里凑去,急切地仰头追问。
“警察叔叔给了我一杯热水,说,下次别这样了啊,派出所不是小卖部。”
趁岳小川笑得软浑身打颤,楚天长动突袭,猛地翻身将他按在床上,用力吻下去,舌尖撬开毫不设防的齿列。
犹豫一瞬,岳小川还是奋力挣脱了。唇齿相撞,淡淡的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