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翎依偎进他怀里,微微点头。
沈愔轻刮她鼻尖,笑道:“给咱们的儿子起个名字吧。”
楚雁翎娇嗔道:“你怎知不是女儿呢?”
沈愔大笑:“女儿也好,父亲向来十分宝贝女儿,悦妹妹是父亲的老来女,父亲宠她更甚于我与大哥。”
可沈家的女儿,向来身不由己,自由于她们而言,太过奢侈。
沈愔望着楚雁翎,黯然叹了口气。月上中天,二人相对无言。
(五)
晨光熹微,东方刚现出一点鱼肚白,那一轮红日微微跃出地平线,像要喷薄而出。
沈愔在榻上辗转一夜未眠,他似有无穷心事,却无处诉。他有些恍惚,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呢?
外面的更鼓声刚敲过五更,沈愔悄悄翻身坐起,望着身边熟睡的妻子,默默叹了口气,蹑手蹑脚下了榻,他不想去惊扰她,默然转身步出房门。
有小厮来报:“公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沈愔伸了个懒腰,道:“好,马上出。”
听着他的脚步声去远,楚雁翎实已了无睡意,她怔然望着身侧,那里还留着他的余温。半晌,她遂披衣起身,凝望着妆镜中分外狼狈的自己,黯然苦笑。她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是他与她的孩子。她不禁想,父亲若得知她有了身孕,会是怎样的心情?他一定很欣慰,楚家总算有后了。
丫鬟菊香为她打来一盆清水,道:“少奶奶您还未洗漱,请少奶奶净手洁面。”
楚雁翎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尴尬笑了笑:“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出去吧。”
“可是少奶奶……”
菊香迟疑了一瞬,道:“今早太子妃派人前来传话,邀少奶奶去东宫小叙。马车已在府门外候着了,请您用过膳便移步东宫。”
“啊……”
楚雁翎惶急道:“你怎也不早告于我!沈妹妹一定等急了。”
东宫后花园,园中林木繁多,花儿争妍吐蕊,流水假山相映成趣,分外别致。
沈悦一身浅紫色衣衫正坐于渌水亭内修剪一瓶插花,晏如和义忱围坐在她身边看着,十分好奇。
沈悦剪下一枝紫罗兰,递给晏如,笑道:“来,拿着!”
晏如欢欢喜喜接过花枝,拍手而笑:“真好看!谢谢母妃。”
“母妃。我也要!”
义忱见母亲把花给了妹妹,不满地嚷道。
沈悦不禁笑道:“咱们义忱是男子汉,这些花儿朵儿是女孩儿家玩的。”
“我不管!”
义忱突然耍起赖来,一指晏如手中的紫罗兰,大声叫道:“我就要这个!”
沈悦无奈苦笑,把刚剪好的一枝兰花递给了他,谁知义忱一个劲地摇头:“我不要这个,我就要她那枝!”
“为什么?这兰花不好看吗?”
沈悦不解。
“太素净了!”
义忱一脸鄙夷;“我要颜色亮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