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一摆手,“我们经常爬山的,有些年轻人都未必有我们灵活,不必关我们。”
张弛见状,也不多劝。虽然他体力肯定比一般不锻炼的年轻人好很多,但他也不想多出头。
再次摸黑到了湖边,众人的行动也和昨天差不多。不同的是,今天张弛揣了一沓硬纸壳,可以垫着坐。而且李老师夫妇也挪到了他们旁边,架起了一台有大镜头的相机。等待的时候,李老师就和熊乐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然后李老师就知道了,熊乐晨很早就没了父母,大学都没上就到城里打工。后来他遭到了车祸,完全失忆,也没个人照顾,就自己休养了很久。这次来这边玩儿,也算是散散心,多接触些忘掉的东西。
李老师听得感叹,觉得这年轻人的命运真是坎坷,又问他:“那你现在靠什么生活?”
熊乐晨道:“给朋友帮忙。”
李老师有些欣慰:“幸亏你还有些好朋友。”
张弛在旁边听着看着,冲薛锐低声道:“他现在好像健谈不少了,和你单独在一块的时候,是你还是他说的话比较多啊?”
薛锐瞥他,回得模棱两可:“差不多。”
“哦,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俩都话少,会整天相顾无言呢。”
张弛道,“看来还是有个比较亲近的朋友,对他的恢复比较好。他跟我们总有点距离感,和你倒是投缘。”
顿了一下,张弛又挨近他低声道:“你看,小熊都学会骗人了,那俩大学教授都被唬得一点儿没怀疑。”
薛锐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一点,心道:被他骗得最多的就是你们“特美办”
。
总之,就在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时间再次接近天明。
熊乐晨停止了和李老师的谈话,李老师去蹲她的相机,熊乐晨则安静坐在薛锐身边。薛锐偏头问他:“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嗯。”
熊乐晨道,“她说给我之前拍的鸟。”
“想看?”
“一般。”
熊乐晨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回道,“她好像挺想加我好友,就加了。”
薛锐很清楚他的思路,问道:“以前没人这样找你加过好友,是吗?”
熊乐晨点头:“嗯。”
薛锐心里有些软,低声道:“她是因为想和你做朋友,才会这样做。你不必思考太多她这些行动的意义,回不回复,都是你的自由。”
熊乐晨也低声道:“人类和陌生人做朋友,都是这样随意的吗?”
薛锐其实也解释不好这个问题,只得道:“你可以说是随意,也可以说是投缘。”
“‘投缘’?”
熊乐晨道,“别人也这样形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