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分慢吞吞站起来,接过了李淑琴手中的抹布。
陈志文一家走后,陈志勇一家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是每年例行的节目。陈分说困了,直接上楼回房间了。她给董铮发信息,“吃年夜饭了没?”
“吃完了,陪奶奶和爸妈聊天呢。你在做什么?”
陈分回他,“我在房间呢,我想回江城了,要不我先回去?”
他们本来约定年初六一起回江城。
董铮站起身,对爸妈说有点事,回房间关上门给陈分打电话。
陈分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董铮两个字,有泪意涌上,她清清嗓子,将泪意压下,“喂?”
董铮放低放缓声音,“你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
陈分又想哭,“没,没欺负。”
“那他们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做了什么?”
“没,他们,他们知道我们在谈恋爱。”
不是受欺负了,董铮松一口气,“谈恋爱怎么了,他们现在还要管你谈恋爱?”
陈分说,“我打算明天回江城,我在这不自在,你还是在家待到初六再回江城,要不奶奶该说我了。”
董铮干脆地说,“既然不自在,那就早点走吧,你收拾行李,我半个小时以后到。”
陈分十分钟就收拾好了行李,合上箱子,她又开始后悔。除夕夜离家,就是在打陈志勇和李淑琴的脸,自己好像太任性,就算再不喜欢李淑琴的功利,可他们是爸爸妈妈。想到这要打给董铮,又想他肯定已经出发,犹豫几分钟,心一横,还是回江城。
她不想董铮和家人碰面,让董铮在巷子口等。提了箱子到一楼,走进卧室,她对在看电视的几个人说,“我同学出了点急事,我得现在赶回江城。”
李淑琴问,“什么急事?”
“我同学摔了一跤,我得去照顾。”
说完也不待陈志勇和李淑琴反应,拉着箱子就往外走。
李淑琴跟在身后,“你同学家里人呢?没有其他的同学吗?除夕夜都不在家里过,说不过去啊。”
陈分拉开大门,一阵寒风卷进来。陈分说,“外面冷,你们赶紧进去。”
走出门来才发现在下雨,提起箱子就往巷子口走。
走出红砖巷,看到打着双闪的轿车旁,站着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的董铮。他面朝巷子口,看到陈分快步走过来,先抱住陈分拍拍她的背,松开后,一手接过陈分的箱子,一手牵陈分手,侧身问,“手怎么这么冷?先上车。”
坐进车里,陈分这时才从刚刚紧张情绪中放松下来。董铮将暖风开到最大,又握住她两只手,不停揉搓。待陈分两手明显暖和以后,他才启动车子。
车内温暖安全,车窗外天空开始飘细小的雪粒子。轿车穿越黑暗与风雨向前,陈分爱的人如英雄般带她逃离让她痛苦的源泉。
陈分陷入轻松而温暖,侧头专注地看开车的董铮,恨不得这车能这么一直开下去。
江城转头看她笑,“我们回江城。”
陈分回神,说,“你明天一早就要给爷爷扫墓,到江城太远了,我先到荷川的酒店住一晚,明天我自己坐大巴回江城。”
“回江城开车也就三个小时,我先送你回去,明天早一点我再开车回来。”
“那你一晚上也睡不了几个小时,你一个人开车回来我不放心。”
陈分不肯。
董铮听劝,“那行,在酒店住一晚,我们还能做点愉快的事情。”
陈分笑,“你做什么都能想到那事上去。”
董铮就那么不时偏头朝她笑,眼神放肆,陈分面红耳赤,心内期待,忍不住探身亲在董铮侧脸上。
董铮握紧手中方向盘,脚踩剎车,将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一把搂过陈分,亲在她的嘴上。口舌相交,呼吸相闻,直到喘不过气,董铮声音低哑,“恨不得就在这办了你。”
陈分又亲上他,就是想亲他。
董铮身体紧绷,快要失控,最后把住陈分的双臂,“不行,我快憋不住了,不能在这里,我爸的车,明天一家人都要坐的。”
陈分抱住他喘气,吃吃地笑。董铮无奈地摸摸她头,从后备箱拿了两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才觉平静了些。
那晚,两人相拥在一起,在酒店的最高层房间里看到荷川江边烟火大会。烟火璀璨之后,又回到床上,这一次两人都很有耐心,漫溢的感情无法克制,她冲口而出,“董铮,我爱你。”
就好像找到一个出口,她不停地呢喃,“我爱你,董铮,我爱你,董铮。”
董铮在听到那一声我爱你的时候,潮水淹没了他,最终紧紧地抱住她。
窗帘没拉,有大片大片雪花飘过。董铮严丝合缝地从后抱着陈分,一起看向窗外,他不时低头吻她头发,此刻他只觉人生圆满,他没有哪一刻如这一刻般的快乐,那是一种知道自己被对方全力爱着的快乐,那种快乐很轻但又很重,像是窗外的雪花,又像是整个人生的重量。
陈分醒来身体干爽温暖,董铮留了字条说先去陪扫墓,让她醒来直接叫酒店送餐,他最迟下午四点回来。字条最后写着,“不许自己坐车回去,务必等我回来送你。”
陈分蹭蹭枕头,她已经开始想他了,现在才不舍得自己一个人回江城,以前能自己一个人做的事情,现在没了董铮,总觉得提不起精神去做。
想想董铮再想想以后的生活,迷糊地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感觉后背暖烘烘的,董铮回来见她还在睡,干脆脱了衣物上床陪她又睡了一觉。
陈分翻身面朝董铮,亲亲他嘴唇,从额头到脸颊再到脖子,董铮闭眼微笑。陈分知道他醒了,继续往下亲。董铮笑出声,“你今晚又不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