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事情对于aie总来说,其实并不像她表现得这么愤怒。早上,她早就先用月报和预算工作量以及小小抱怨总部派来得人“事情全都堆到一起”
将王总也拉到和她同一阵营。接着回去看了清单,发现才马上过来“发火”
。
但就目前状况来看,问题也是出在鲍言言这边。等拿到鲍言言的一声点头确认,aie肯定后续还要来一封抄送所有人的邮件诉冤,大度体谅的戏码。
鲍言言几乎不用多想,只看她的脸就能想到后面的发展。她看着aie手里打印的邮件,和她一副一定在现在拿到说法的样子。视线在白纸黑字的邮件正文扫了几眼,这一头难以抵赖。只好看向另一边。
“怎么会连邮件都不回复呢,aie总。我没回复,当时也是还没看到资料。你刚刚说是实习生来拿的?sherry,你拿完资料要及时给我们的呀。”
鲍言言轻飘飘一句,斜睨了龚希羽一秒钟。依然还是笑着,温和的,体贴的上司。
“不好意思,aie总。你看,我们团队也是之前各人负责自己的,所以我让我们tern整理汇总了一下。这份进度清单也是她弄的。你看,文件上传人还是标着她的名字。我看她一直很仔细的,没有多看。没想到tern还是不够细心。估计是资料拿过来,忘记了。”
龚希羽被鲍言言的几句话弄得脑袋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想不到,只下意识地站起来脱口而出:“daisy,那几份文件——”
鲍言言开口:“在哪里啦,你现在找出来。”
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龚希羽记得自己分明给过鲍言言的,会议室里大家拿来的资料看过的也都堆到了一起。她急忙走到那一堆,想找出来为自己证明确实给过鲍言言的,她已经用过了。可这一副无头苍蝇的在资料堆里翻找的模样却仿佛是更证实了鲍言言的说法。
她又接着拉着aie的手补充:“诶呀,东西在我们这里我们肯定不会赖掉的。实习生做事么难免的,aie总你就不要和实习生计较了。这次就算我的问题,是我没有调教好。走走,我要请你喝咖啡赔罪的。”
她笑眯眯地拉着aie往外走,语气亲切,姿态放低。“来杯dirty好吗?隔壁新出的夏季限定,我看王总前两天还在朋友圈里发一张酸角汁冷翠说很喜欢。我们再帮他带一杯。害的aie总在王总面前有误会,我亲自去跟他说明清楚。你们财务部配合度一向很高的,之前月底那么忙,都……”
一边说着,声音慢慢走远了。会议室的门开了又关,留下唯一一个站着的实习生的僵直的背。这个插曲猛然开场,悄无声息地落幕。好像所有的音量又回来了,键盘声、资料翻阅声,还有说话和电脑上的邮件消息提示音。大家又若无其事地工作。只是默契地没有人会去问一声或者关心下角落里的实习生。
只要没有落到自己的头上,那么哪怕刚刚是发生了一场核爆,那都是微不足道的。
龚希羽的视角只落到眼前的白花花的纸堆里,努力地找着那天拿回来的几份报告纸。她还是在很仔细地又整齐地不想打乱纸头地翻阅着。肯定是有的呀,她嘴里默念着眼前一张一张略过的文件名称。
她不敢移动。体内的有一个声音还在喊道:不是这样的,根本就不是这里有没有的问题。她还特地检查过的,清单里的每一项资料。她记得那几项是标了已收到的,明明自己更新了的。是昨天鲍言言最后发出的版本有问题。不是这样的!
文件很快就被找到了,也没有到天荒地老。龚希羽僵硬地走回座位旁边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讨论着午餐吃什么。龚希羽点开熄屏的电脑,机械地输入开锁密码,机械地点击着共享文件夹,找到她存放资料清单的位置。她熟练地点开这个开了无数次的文件夹,手已经形成了下意识的反应。
这个文件此刻还同时闪烁着其他颜色代表着其他同事名字的框,代表着他们刚刚在围观那段八卦时,也打开着这份文件界面还未关闭。
龚希羽的鼠标箭头来到了那几份报告的这几行,资料负责人一列标着daisybao的字样,是否收到那列标着n。
斩钉截铁,黑字白幕,难以反驳。
不是这样的阿……
但没有人会听龚希羽说,听一个注定留不下来,只是为了内定名额充数的一个二流学校本来也进不来的实习生的话。
龚希羽死死盯着这几个n,她的名字光标一直停留在上面,显示她的鼠标一直放在这个位置。
这些n就像这份实习,这家公司,鲍言言对她的态度,n。
no
never
negation
不是这样的。
旁边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那要去的话早点下去排队,不然中午人太多。”
暂时的台风从本市隔壁路过,带了点雨。让被寒冷的中央空调的白领有了一种大风大雨大降温的错觉,好像那一点点寒气急需驱赶,居然要去隔壁商场吃老北京火锅。
大夏天的火锅店,因为开在商务楼旁边,所以也讽刺得每天中午爆满排队。真不知道是谁在三伏天去吃手切羊上脑还有厚重的麻酱。要在冷气和火锅热气中带着一身涮肉味和绷紧衬衫的肚子再次回到格子间里昏昏沉沉开始下午的会议有什么趣味。
可一帮人还很高兴地准备提前出发。
申恺还在众人谈笑的时候,问了一句龚希羽:“sherry,你跟我们一起去吗?我们订了一个午市套餐,不够还可以再点些肉,就在旁边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