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人刁难你不拿刀,现在对着你自家郎君拔刀?”
桑渡远未曾后退,并不害怕,只是笑眼瞧着她。
奚挽君手心洇出汗水,定定盯着他,“我们之间是契约婚姻,小侯爷没忘记吧?”
桑渡远眼睑煽动了两下,漆黑眸底倒映出女子的淡漠面庞,唇角笑意微微收敛,“没忘。”
“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我的事情小侯爷大多都清楚,而昨晚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奚挽君眯起狐狸眼,“小侯爷,您得给我个交代。”
桑渡远伸了个懒腰,丝毫不顾及他脖颈上的匕,“不是说去千金楼了?”
“那是给别人的交代,不是给我的。”
她语气微沉:“我在嫁与你之前,京城中虽多传你纨绔,但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多严重的事,
可若是你在暗中搞什么小动作,会危及到我,或是危及到我外祖和舅舅,那我们之间的契约便只能提前结束了。”
桑渡远轻笑了两声,语调毫无温度:“奚挽君,你还真像个商人。”
“我放弃了与蔺家的婚事,与奚家断绝瓜葛,割舍了许多,自然是想换一个更好的前程,”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桑渡远,若是你能给我的只有危险和猜忌,那咱们还是早些分道扬镳为好。”
桑渡远沉默了半晌,忽然靠近过来,吓得她连忙收回匕,手腕被握住,人也被扯进了屋内。
才入屋,一个锦盒便从半空中扔进她怀里。
“你什么意思?”
她不明所以。
“太子给的。”
桑渡远没好气地坐在床上,毫不避讳地扯开自己腰带,露出昨晚穿出去的玄色长衫。
原来这家伙来正堂的时候还提前套了身衣裳。
还算是谨慎。
“你是在为太子办事?”
她站在原地打量着他。
他挑了下眉,一副摆明了的表情。
“桑家本来就是太子的人,你为太子办事,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她心里狐疑。
他慢条斯理地扣动床板,“很多事情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其一,我母亲是卿家人,大房的确是效忠于太子,但其余几房与皇后可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你说桑家人为太子办事并不全面。
其二,像昨天那种情况你也瞧见了,若是我日日以这样的方式跑出去,母亲和父亲难免会忧心。
至于其三,太子很多时候办事情,无法全交给明面上的人去办,只有我这个纨绔子,不会让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