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它的光团比往日微弱了些,连说话的嗓声都显得有气无力,“我正在送你的位置坐标,系统局接收到后,便会送你回家了。”
闻言,她神色倏而凝住“你已经送了我的位置坐标”
系统局早不坏,晚不坏,偏偏选在她回家的时候出了问题。
如今又特意选在天道来了,南宫导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联系上26说维修好了系统程序,要送她离开这里。
这般的巧合,真的是巧合吗
“正在传输中”
26说罢,好似反应过来什么,倏而顿住,“系统局谆谆,你快跑”
几乎是它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院子上方的空气骤然浮动,像是火烧般撕裂开一个口子,寂静的院中呼啸着涌入肃肃寒风,卷起一地飞尘。
黎谆谆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她抬手挡了挡风沙,足下向后退了两步,运气调息站定了身子。
那口子很快又被什么法力填补了上,不过顷刻间,院内重归清净死寂。
黎谆谆睁开眼,便看到迎面走来一个全身包裹严实的黑衣人,看着身形像是个男子,头上戴着斗笠面纱,层叠的黑纱垂至颈间,掩住了他的面容。
他并未靠她太近,便驻足停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似是看了她一眼,慢慢抬起手掌。
黎谆谆盯着他,在他对她出手之前,唇瓣抿了抿,却是唤了一声“十七师尊。”
黑衣人动作一顿,掀开掩住面容的黑纱,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庞。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幽潭般的黑眸对上黎谆谆的脸“乖徒儿,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轻声道“你腰上的酒葫芦印出来了。”
班十七垂眸望去,果然看到黑衣下微微透出的葫芦形状。他的酒葫芦巴掌大小,拴在身上栓习惯了,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竟是忘了取下来。
但被认不认出来也无所谓了,他掩住自己的面容只是不愿多生事端。
“你是来杀我的”
黎谆谆看着他,“还是要用我威胁南宫导”
班十七勾着嘴角“早便说过你聪明。”
他将头顶的斗笠摘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我需要你身上的谛羲,听闻谛羲可滋养万物生魂,或许能救我夫人。”
听他这样说,黎谆谆也不惊讶,只是忍不住问道,“你便是创造系统局的人”
“你又为何非要等到现在”
她道,“千年前黎不辞就将谛羲给了我一半,你那时候便可以动手,为什么费尽周折,等到现在才动手”
说着,黎谆谆又想起了什么“现代世界也是你创造出来的阵法”
班十七笑着看她“乖徒儿,你的问题有点多啊。”
说是这样说,他却耐着性子解释给了她听“是,我是创造系统局的人。”
“你问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过我有时间慢慢讲给你听。”
班十七唇畔微微扬着,“此事要从两千多年前说起了”
那时候黎殊刚刚拜入天山。
她拜师在蔼风座下,但她天赋异禀,没过两年,蔼风便已是教无可教了。
于是黎殊被送到了师祖的占星殿中,师祖生性冷淡,对于座下两个亲传弟子花悲和蔼风皆是不苟言笑,疾言厉色。
一开始师祖对待黎殊亦是如此,他要求她一日修炼九个时辰,除习练剑修日常的基本功外,还要抄写背诵剑修御剑的秘籍口诀,甚至要求她将出剑的每一招式都画在纸上。
这样高强度的习练,便是花悲和蔼风也要坚持不住。
但黎殊不惧辛苦,也从不偷懒耍滑。
师祖让她修炼九个时辰,她便修炼十个时辰;师祖让她抄写一本秘籍口诀,她便抄写背诵两本秘籍的口诀;师祖让她将出剑的招式画在纸上,她便将每一招式都画上遍。
这便罢了,黎殊甚至还能用剩下的两个时辰,浇浇花、种种草,研究一下灵草的生长趋势。
在她日复一日的坚持下,师祖渐渐接纳她的存在,并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他们两人不是师徒,却胜似师徒,整日形影不离,日夜相对。便也因此,在接下来将近一千年的时间里,师祖竟是铁树开花,对黎殊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