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永气急败坏,直接给他上了刑棍。
“寨子里那么多人,可都是跟着我多年的,本想着你过段时间就把他们交给你驱使,现在倒好,直接老窝都不能回了!值不值?”
“那些流民死不死跟你一个宦官有何关系!就为了她高兴,你就敢将你福婶儿和我都算计进去?错没错?”
后背传来一阵蛰疼,许是后背上的哪道伤口又裂开了,连戚微微皱眉。
进了宫门后,连戚将放置一旁的披风取过来,手指有些颤抖的给自己系上。
永慈宫的灯火还亮着,想是江晚儿还没歇息,连戚脚步在院子里停顿了片刻,还是提上食盒去了正殿。
“见过太后娘娘。”
江晚儿正翻着话本子,看他拎着食盒进来,口中涎水直流:“这是给哀家带回来的点心么?百膳坊的么?”
连戚慢慢把食盒放到桌子上,温声道:“臣路过,便给您带了些回来。”
江晚儿完善的时候因为不是他布菜,用的并不多,这会儿馋虫被勾了起来,便眼巴巴地看着连戚。
一般情况下,连戚都是个非常能看懂她渴求的人,但这次她失算了。
“天色已晚,臣会吩咐半夏明日当早点给您呈上来,太后娘娘还是早些歇息,莫要熬夜的好。”
江晚儿看他疲累的紧,夸人的心思都压下,闷闷地哦了一声。
半夏在旁抿唇直笑,扶着揉了下肚子的江晚儿进寝殿。
太后娘娘这小情绪也太明显了吧!
连戚收回目光走回自己的住处。
宫人们因为白日里要干活,通常休息的比较早,连起身为永慈宫的掌事,住处自然是单另的。
阵阵虫鸣使得夜晚显得更加幽静。
他没喊李合进来伺候,黑暗中接下披风,再要解开衣袍的时候,伤口被撕扯的有些疼,鼻腔里忍不住溢出了一声轻哼。
褪下外袍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湿透,伸手向后抹了一把,嘀咕了一声:“下手挺狠。”
亵衣他是没力气再脱了,整个人力竭地趴到床榻上,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睛。
连戚睡觉很轻,小小的啜泣声更是扰得他还没睁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感觉后背上被一双小手在摸,霍然睁开了眼睛,身体直直地挺了起来,面色阴沉。
待看到哭的像花猫一般的江晚儿,又怔住:“太后娘娘?”
他刚醒,声音沙哑的厉害。
江晚儿抽抽搭搭地看着他,脸上两条小溪似的泪水绵延不绝,打着哭嗝问:“你……嗝……你怎么受伤了?”
她因为馋那盒点心,肚子里空城计唱得响亮。
悄悄爬起来准备去取上两块来解馋,却眼尖地发现相面有两道浅淡的血迹。
想到连戚回来的时候有些苍白的脸色,她穿着亵衣就直奔连戚的住处。
这是她第一次来连戚的住处,整个房间还没她寝宫的两成大,靠墙的地方竖着一个原木衣柜,一张四方桌加上几把椅子,外加一张床,就是全部。
平日里清隽干净的人此刻斜斜地趴在床榻上,小腿还有一半在床榻外悬着。
白色的亵衣上是刺眼的红色,有些已经干了,硬邦邦的。有些还湿着,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
她当时就慌了手脚,泪珠啪嗒啪嗒地掉。
她想帮他看看伤口却无处下手,结果还没来及帮忙,就把人给弄醒了。
连戚抬手捏了下眉心,胳膊牵动后背,眉心拧的更紧,不过眼神倒是清明了不少。
面前的少女一身粉色的亵衣,肤白如雪,长发如瀑地披在身后,杏眼哭的有些红,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站在他这简陋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夜里凉,您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值夜的人呢?”
江晚儿轻轻把他的手拉下扶到床边,声音齉齉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哥哥,是我看到点心盒子上的血迹自己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