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没接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开口说道:“令祖为人,新法厌之,旧法不喜。他被贬,当时保他的是曹太后、半山公,还有我。”
见章惇提及旧事,梁莘也只能默默地听着。
梁莘知道,章惇所提到的事情,就是乌诗台一案,半山公就是王安石,当时新法的主导者。
章惇继续讲:“而后,半山公故去,神宗驾崩。新法失败,新法失败是为何,你可知?”
梁莘只是笑笑。
这不用讲。
历史上,任何一次变法,最直接的就是影响旧贵族的利益。
章惇似乎没打算听梁莘的答案,接着讲:“我被贬,一贬到底,去很偏远的地方当县令。东坡为我送行,似又回到了初相识,他叮嘱我在偏远的地方生活所需要注意的事项。”
梁莘点了点头。
章惇拿起茶壶给梁莘倒上茶水,梁莘准备道谢的时候章惇突然说道:“蔡氏兄弟一族,可有冤魂?”
梁莘听到这话,错愕之时章惇接着讲:“向太后宫中,可有枉死之人。刘婕妤宫中,可有乞活之人?”
章惇这时盯着梁莘:“是我数次将东坡他置于死地,才可保新法。不得不杀,不能不杀,不可不杀。若让老夫再选一次,蔡氏一族的结局,更适合于他,我之故友,苏……东坡。”
梁莘此时,默默地点了点头。
没错。
当年章惇拼上丢官丢命去保苏轼,是真友谊,也是真君子。
而之后,他要把苏轼往死里整,也是真性情,真小人。
这时,章惇扔出了一张底牌。
“老夫欲复相之事,只有两人知,而且各有不同。”
梁莘笑了,放声大笑。
他在用自己的大笑掩饰中了章惇圈套的尴尬。
没错,他中圈套了。一个是宗泽,一个是朱太妃。
老狐狸。
自己纵然有千年的信息,但在智慧上,梁莘还不敢自大到能和纵横朝堂一生的这些老臣们相比,当学生还差不多。
章惇:“孟氏回宫,老夫还在推测,是谁给官家出的主意,这确实是一招妙棋。就朝堂之上,御台之上,老夫不瞎。你说呢,梁校检?”
章惇,可以说最了解的赵佶的几个人之一。
赵佶是什么货色。
启用范纯礼为权知开封府,调范纯仁回京任枢密正使,将西北用兵的后方保障交给范纯仁,中转最关键的转运使给郭忠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