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施雨走出来,对上她镜子里的视线。
秦卿一眼就看见了她衬衣领口里的项链。
精巧细致的水波纹锁链,只缀了颗女孩子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泛着点偏紫的红,成色稍逊,却胜在款式特别。
主石右侧的细巧镶嵌,像隶书平捺的收尾,浅浅向上挑起,顿挫抑扬。
秦卿瞥了眼,收回视线,继续替自己上口红。
蒋施雨愣了下,走到洗手池边,弯腰洗手。
红色宝石垂在空气里轻晃。
秦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抿了抿唇,然后撩了下头说:“眼光终于好了一回。”
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会儿才戴上,刚刚开会的时候脖子里还是空的。
蒋施雨洗手的动作一顿。
洗手间里只剩感应龙头的水声。
秦卿照着镜子,白皙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锁骨心,像只高傲的小孔雀,下巴微扬,长睫半垂着不吝夸奖道:“挺好看的。”
然后收了气垫口红进化妆包,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出了洗手间。
水声持续了片刻,终于停止。
蒋施雨直起身,扯了两张擦手纸,慢条斯理地细细擦着。
她……到底什么意思?
明明上次见到这条项链的时候,这位大小姐还是一副压着情绪憋红眼眶的样子。
那副想质问她又不敢要答案的模样,至今让她反复咀嚼,难以忘怀。
怎么半个月不到,就毫不在乎了。
还是这里面,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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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回了工位,整理资料的间隙喝了两杯水,仍旧觉得有点儿胸闷。
单位的冷气很足,不存在中暑的问题。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就没来由地不太舒服,又有点儿烦躁。
直到午饭前接到齐言洲的电话。
烦躁暂时撇开,秦卿翘起唇角,心中默数,掐着手机震动的次数。
到第三次的时候,手指头开始在屏幕上悬空来回滑动。
范棠听到了,纳闷地探了探脑袋:“你干嘛不接啊?”
“你不懂。”
秦卿甩过去一句。
范棠:“?”
第五下时,面上极其镇定,心里却开始默念:别挂啊别挂啊别挂啊,再响一下我就接!
然后卡点接起来:“喂,您好。”
“……在忙?”
电话那头问。
“啊,是你啊,”
秦卿像是听见声音才知道一样,“没有没有,刚刚在喝水没注意。”
范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