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看着姜嬷嬷再次送来的十万两银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银票她不能不收,收下,心里又有些不得劲儿。她知道这都是公爹的私房,一下子拿出二十万两,怕不是得掏空了私房。
姜嬷嬷看出宁氏心中的纠结,笑着说道:“世子夫人只管拿着,侯爷早晚都要给你们的,二爷是指望不上的,这侯府只能是世子爷的。况且还是为了补账上的亏空。侯爷重情,不免让世子爷和您受了委屈,只盼着您和世子爷别真怨了侯爷,他心里也是有世子爷的。”
宁氏轻叹一声,点了点头,低声道:“世子爷从没真的怨过侯爷,只不过是……唉……我如今只盼着家里能太平宁静些,也好让父亲安心养伤。父亲征战半生,一身伤病,正该趁这个机会好好养养才是。”
姜嬷嬷也是领教过李氏胡搅蛮缠起来有多少人头疼。偏她身份在那里,如今除了侯爷,这府上还真没人能管得着她。虽然她有太夫人的拐杖,可也不能时时刻刻拿着来压李氏,好钢,得用到刀刃上才行。
“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忧,侯爷此次回京养伤,总要一年半载的。”
姜嬷嬷宽慰着说道。她这会还不知道,世子爷程思则已经了密折给皇上,请求允许他父亲回京荣养,由自己独立镇守永宁关。
皇宫中,万辰殿内,大楚皇上宁康帝正在听接镇北侯回京的刘太医禀报镇北侯的伤情。
“启禀皇上,程侯爷此次伤的极重,利箭贯穿程侯爷的肺部,重伤了心肺经脉,虽然及时解毒止血,可程侯爷到底有了春秋,又受此重伤,只怕终生都不能彻底恢复,自此再不能承受风霜之苦。若程侯爷留在京中用心调养,兴许还能多活上十年八年,若是再披甲上阵,只怕连一年都撑不过。”
刘太医跪在地上,不胜唏嘘地说道。
“竟然伤的这样重!镇北侯为我朝镇守北疆三十年,三十年里叫胡人不敢踏进北疆半步,老侯爷真乃我大楚擎天柱石,纵不能再守北疆,朕也不会寒了老侯爷的心。来人,拟旨,加封镇北侯程缚虎为品宁国公,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除镇北军元帅之职,由其子武烈将军程思则继元帅位。”
听到皇上的话,一旁的太监和刘太医都震惊的暗暗倒抽一口凉气。皇上对程家可是太看重了。老侯爷封国公,世子爷接任元帅,这可真是铁打的镇北军元帅流水的兵!
禀笔太监写好旨意送呈御览,宁康帝看罢无误,亲自用了印,着司礼太监总管亲往镇北侯府传旨,司礼太监总管刚要出门,又被宁康帝叫住,加传一道口喻,特许镇北侯躺在床上接旨。
宁氏正在栖梧园的小花厅听府里各处的管事嬷嬷们回事,忽然有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口中叫着:“世子夫人,不好啦……宫里有人来传旨……”
宁氏点点头,平静的说道:“去外头传话,让何满请传旨内官用茶。”
有人应声跑走了。宁氏方才看了那个小丫鬟一眼,淡淡道:“带她去好好学学规矩,没学好之前,就不要出来当差了。”
小丫鬟身子一哆嗦,刚要开口叫什么,就被一个嬷嬷捂着嘴拽了下去。宁氏见状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小丫鬟看着年纪不大,应该是这两年才上来当差的,她那位继婆婆这管家能力,着实是令人无语。
因府里的男主人还躺在病床上,而且来传旨的是宫中的太监,所以宁氏也不用避讳什么,只带人去了前院偏厅。
“咱家见过元帅夫人,元帅夫人如今可大安了?”
司礼太监总管柳公公看到宁氏缓步走了进来,立刻笑着起身,迎上前问候。
从前柳公公还是个小太监之时,被牵连进一桩案子,险些儿成了替罪羊,是刑部侍郎宁远德查清真相,救了他一命。所以这位司礼太监总管对宁远德唯一的妹妹很是亲近热情。
“原来是柳公公当面,您快不要多礼。好久不见,公公一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