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毫不客气的,冷冰冰的怼了回去:“她凭什么例外,就凭养在鹊仙居,就比家里别的孩子尊贵么!”
“你……你怎么敢……国公爷,您就眼睁睁看着她这么欺负我!”
李氏愤怒着指着宁氏,扭头冲着丈夫叫了起来。
程缚虎眉头皱的越紧了。在李氏没被放出来之前,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散过,可李氏这一来,几句话一说,他的好心情就在瞬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思则媳妇也没说错什么,你不要闹了,安生吃个团年饭,不好么?”
程缚虎有些无奈的说道。
“国公爷……”
李氏百转千回的叫了一声,委屈的掉起了金豆豆。
“这大年下的,哭哭啼啼成个什么样子,还不快过来坐下!”
程缚虎不耐烦的叫了一声。许是有了年纪,他不像年轻时那样无所顾忌,如今忌讳是越来越多了。大年三十不能听见哭声,就是那些忌讳之一。
李氏又羞忿又气恼,正想闹上一场,却被侄女兼儿媳妇拽了拽袖子,听她低低说了一句:“娘,可不敢惹父亲生气,小佛堂可不好待。”
刹那间,什么话都给憋了回去,李氏赶紧用帕子拭了泪,强笑着坐到了丈夫的身边。被关在小佛堂里不见天日,李氏是真的怕了。
因为有李氏在,大房的三个孩子情绪都不高,只中规中矩的向长辈敬了酒,并不走心的说了几句吉祥话儿。然后就悄悄地坐着,随意吃了几口菜就放下了手中的象牙箸。
程缚虎这阵子几乎每天都和三个孙子在一起共进晚饭,对三个孙子的饭量很清楚,他知道三个孩子都没吃饱,立刻心疼的说道:“松儿竹儿枫儿,怎么吃的这样少,可是饭菜不可口?”
听到国公爷说出这样的话,李氏和二房两口子立时妒忌的红了眼,要知道国公爷从前可从来没这样关心过哪个孩子。可见大房的三个孩子是真入了他的心。
大房本来就是势大,如今再真正得了国公爷的心。往后这宁国公府里,还有他们二房的立足之地么?
程思逸看看坐在自己妻子旁边两个不到三岁的女儿,心中气恼的不行,他这两个女儿平日里瞧着也算机灵,怎么这会儿却象两个傻子似的,连句吉祥话儿都说不周全!没有半点儿机灵气儿。难不成二房注定什么都要被大房死死压着么?
“父亲,您可不能偏心啊,松儿他们三个是您的孙儿,宝儿贝儿可也是呢!”
程思逸借酒盖脸,没皮没脸的攀扯起来。
程缚虎本来就不喜欢程思逸这个油头粉面,身无二两力气的庶子。就算是李氏将程思逸记在自己的名下,可在程缚虎心里,他始终是个庶子。在这一点上,他深受他母亲苏太夫人的影响。其实若非程缚虎一定要娶李氏进门,程家是不会有庶子出现的。
如今又听二儿子像个无知妇人似的说话,心中越不喜。程缚虎板着脸喝斥:“你大哥不在家,为父替你大哥多疼松儿他们兄弟,你也好意思眼红!你再不济也是个大家公子,整天价跟个市井无赖一般的小肚鸡肠,哪里有一点儿公侯子弟的风度!出去莫说是我宁国公的儿子,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程思逸似笑非笑的脸一下子僵住了,青一阵红一阵的,来自父亲的难堪让他羞忿欲死。
坐在一旁的李氏脸色也难看的不行。要知道程思逸不到一周岁就被抱到鹊仙居,是她一手养大的。国公爷这样不留情面的打程思逸的脸,那巴掌却是直接扇到了她的脸上。
“国公爷,思逸也是您的亲儿子!您怎么能这样说他。他除了不能习武之外,比他大哥差什么了!”
李氏愤怒的叫了起来。
“差什么?哼,文不成武不就的,还敢和思则比,他也配!”
程缚虎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
程思逸羞愤欲死。虽然他真的是文不成武不就,可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就算是他亲爹,也不可以当着那么多人这样羞辱他!
“既然你这样看不上我,当初为何还要把我生下来!”
程思逸再也绷不住了,他大叫一声,猛的站起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