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没那么快,你要是疼得受不了,我给你按摩一下胃好不好?小时候我的胃也不好,我妈妈总给我按摩,很有用的。”
姜亦恩撩拨着丝,靠近在她耳边轻言细语。
“不用了……”
安寻拒绝得有些念念不舍,像是有另外一种本能,在和她原来的本能对抗,虽然始终不太习惯被照顾的感觉,可心里头,她是想让那丫头陪着的。
“你总是这样逞强吗?明明就很不舒服了,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呢?我真该死,还让你吃那些油腻的。”
“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安寻回眸转身,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的一瞬间,小丫头的丝被余风撩起了几分,就仿佛,扫在心弦上。
姜亦恩低着头,满心自责,要不是为了给自己买奶茶、弹琴、做饭,她怎么会错过中饭和午睡。要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她怎么会强撑着吃完那一大碗油腻。想着想着,眼泪就又断了线。
安寻哪里舍得这小哭包掉眼泪,哪里舍得她心疼,那是一个,再心急也连重话都不会对她说的丫头啊。
“好了,我知道了,那就麻烦我的小按摩师,帮我揉揉胃好吗?”
“嗯!”
姜亦恩擦了擦眼泪,扶着安寻回房躺下,搓热了双手,隔着那轻薄的睡裙,一下一下的轻轻按揉着。
“还好,明天是周末,这两天你都不用加班吧?好好在家休息好不好?”
“嗯,听你的。”
姜亦恩一直记着日子,后天,是安寻的生日。所以,她老早就托她大哥苏问查看了排班表。
本来那天是要安寻轮班的,苏问主动提出和她调换,安寻也出奇爽快地同意了。虽然事后,苏问还是再三跟姜亦恩强调了,不要给安寻过生日,只要不动声色陪着她就好,想点法子哄她开心也罢,就是不要提生日两个字,也不要点蜡烛。
隔壁,似乎又一阵风起云涌,不合时宜的,又好像正合时宜的,传来了声声叹息,时而轻绵,时而急切。姜亦恩想不顾,却声声入耳,想无视,却面红耳赤,就连手上的动作,都不自觉地,合了拍。
安寻,好像睡着了。
幸好,她睡着了。轻闭着眼,纤长的睫毛下似乎隐藏着些许湿润,那青丝如云,肌肤霜雪香凝,似乎还隐隐咬着内唇,想来,还在疼吧?
好美,美到不可方物,就连那轻轻凝起的眉,都如诗如画,姜亦恩几度克制,几度焦灼,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想,趁人之危。
可以的吧?反正,你也趁人之危过。
俯下身低语一声:
“这些天照顾我,辛苦了,这个,算是回礼。”
一个吻,轻轻落在脸颊。
原来这就是,小乖乖的趁人之危啊。
隔壁的声音逐渐消逝,一切平静如月夜,只有难以安分的心脏怦然跳动。安医生她好像,睡得很熟。
只是,睡着了,也会脸红吗?
作者有话要说: 姜亦恩:隔壁好刺激,想看!
安寻:我还能怎么办呢?只能装睡啊……
第26章
安寻此生至此,都没感受过这样的焦灼。欲不顾,此起彼伏,欲阻止,覆水难收。她就是纵容着,轻柔温热的吻,落在了早已绯红烫的脸颊。
姜亦恩多纯粹,连吻落的理由都是感谢她的照顾。那丫头光明磊落,根本无畏流言。什么树欲静而风不止,明明慌乱的树只有她自己,那个心虚的,她自己。
先越界的是她,允许危险靠近的是她,把危险带回家的,还是她。
可是,危险的不是姜亦恩,是她心里摇摇欲坠的高墙。
心动了吗?她还想否认。可是身体的反应,毫不留情地击碎了她,她忍得住泪水,抑得了喘息,耐得住欲望,可那从未得到过青睐的隐秘,早已泣成了汪洋。
她无处逃避,她死有余辜。
姜亦恩,求你,停下来,别再靠近了。
求你,放过我。
可姜亦恩根本听不见安寻内心的央求,看不出她忍耐的辛苦,还是一圈一圈的按揉着她的胃部。安寻终于受不住,假装无意的翻了个身,终于错开了那双似乎在逼她犯罪的手。
姜亦恩以为她睡熟了,安下心来,悄悄关门出去了。
换做从前,她大概会赖着留下,大概会肆无忌惮的钻进那被窝里,可今天,她做不到了。秋夜天很凉,她却开窗透了透气。
安寻疼痛时的叹息似乎还在耳边荡漾,挥之不去;握过浴袍腰带的手仿佛还如弓上箭,蓄势待。躺在床上,她甚至都不敢拥抱甜甜。她知道身上的哪一处都敏感至极,一触碰,就会决堤。
再想到无意间看到的那包烟,脑海里映画出女人坐在落地窗前的样子,纤指夹着细支的女士烟,送到红唇边,片刻后送出轻雾云烟,月光下火星微亮,不及女人低垂的眼眸泛着的泪光闪耀。
那个画面好凄美,好冰凉。
烟啊,到底是伤身的东西。姜亦恩青春叛逆时不是没有触碰过,被外婆现后痛心疾的含着泪批评后,就再也不敢了。
她知道安寻没有抽烟的习惯,至少,从没有在她身上闻到过烟草香,何况她的家里,也没有烟灰缸。
安寻这样聪明理智的人,也会一时糊涂点烟消愁吗?是为了什么?死去的妹妹?还是从来不愿提及的过往。还是,她的心里,也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