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奚深吸一口气:“废了他!”
哀嚎声起。
刁家母子踢到铁板,叫苦不迭。
郁枝垂泪欲泣,手轻扯四小姐衣袖:“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阿娘。”
魏平奚本想问她何以晓得自己是“四小姐”
,陵南府知道她名头的多,见过她的人少。
对上美人哀求信任的目光,她将玉扇收到腰侧,纡尊降贵背了瞎眼的妇人前往就近医馆。
“跟上。”
魏四小姐声如玉碎。
死里逃生猛地被这音色一激,郁枝耳朵激起细微酥麻。
怔然看着背着阿娘走在前头的四小姐,她抹了把泪,又哭又笑。
第6章受得了吗
悬壶医馆。
老大夫为瞎眼妇人处理好额头伤口,郁枝不放心守在阿娘身边。
“别担心。”
“谢谢你。”
呆在房间的二人不分先后开口,魏平奚轻笑,语气颇为无奈:“你怎么又哭了?”
郁枝天生爱哭,水做的骨肉,此番绝处逢生,她对四小姐有着满满的感激。
前世得她一饭之恩,今生无她来得及时,她与阿娘少不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欺负死都没人来收尸。
刁家母子的专横,流水巷街坊四邻的漠视,无一不警醒着郁枝敏感的心。
想找靠山的念头愈强烈。
她没好意思去看四小姐望来的眼神,兴许那眼神是罕见的温柔,她稳住心神,抽噎一小会,想掏帕子掏了个空。
“用我的罢。”
金线锁边玉兰花图案的锦帕递到眼前来,郁枝睫毛浸泪,啪嗒,泪珠坠落在地。
惊人的柔弱美艳。
魏平奚倒吸一口凉气,上前替她抹去眼角泪渍。
从小到大,她真没见过这么爱哭的女人,一时觉得鲜极了,不顾郁母还在床榻昏迷,轻声问道:“你阿娘知道你是小哭包转世么?”
郁枝满心的筹谋算计被她一句“哭包”
弄得羞窘无措:“谁、谁是小哭包了?”
若她记得不错,四小姐三月份的生辰,眼下四月,才满十八岁不久。
算年龄她足足比四小姐大了五岁,差了五岁,寻常人家早就相夫教子的年纪,郁枝被她羞得俏脸通红,很不禁逗弄。
人对有好玩的事物总会多匀出几分耐心,魏平奚看她几眼,又看她几眼,锦帕塞到美人掌心,修长的指一并裹住那只玉手:“想清楚了?”
郁枝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想清楚跟我了?”
魏四小姐瞥了眼病榻方向,压低嗓子说话。
她嗓音轻柔,刻意压低了无意撩得人耳朵痒,心尖起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