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可还记得,这金发塔是为谁而修?”
“当然。”
苏泽立刻回应道,“众所周知,此塔是为纪念太后而修。太后仁德,庇佑本朝风调雨顺。”
“既然如此,此番重修金发塔,便应当征得太后同意。”
赵鸿善盯着他,“可昨日太后却向皇后娘娘托梦,称当年之事尚未了结,她无法泰然接受。”
苏泽听见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赵大人此话何意?”
赵鸿善转过身来,直直看向秦婉的方向,脸上浮起一抹阴恻恻的笑:“自然是秉承太后旨意,除尽余孽。”
周围瞬间变得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连苏泽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赵大人!”
苏泽厉声斥道:“此话不可儿戏!”
秦婉半垂着头,面纱随风轻轻飘荡,神色淡然而从容。她轻轻冷笑一声,心下已经了然。
赵鸿善这话明显是在胡诌,无非是想找个理由,查一查她的身份罢了。他搬出太后的帽子,又牵扯上皇后,不过是为了借太后的名义,逼迫沈羡之乃至皇上同意而已。
他之所以选择在奠基仪式上发难,便是算准了今日会有很多人到场,也会有很多百姓前来围观。悠悠众口、难以堵塞,此种情况下,谁若是想出面保她,谁便要落人口实,惹来一身非议。
倒是个不错的计划。可问题是——证据呢?
她行事向来小心,从不会留下任何会暴露身份的物件。眉姨对她的身份毫无所知,青姑和李为三更是不会出卖她。
所以,赵鸿善是从哪里得知,自己身份有问题的?
还是说,他根本没有证据,只是想借助舆论的力量,给她造成心理压力,从而让自己主动露出破绽?
秦婉不疾不徐地拂了拂发丝,淡淡抬起眼,看向赵鸿善。她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静等着赵鸿善继续出招。
赵鸿善笑了起来,直直盯着秦婉:“是不是儿戏,赵某说了不算,苏大人说了也不算,得问——这个人。”
赵鸿善说着,一把将旁边一人扯了过来,顺手摘下了那人帽巾。
他不自在地抬起头,目光对上秦婉的瞬间,下意识便想往后躲。奈何他被赵鸿善死死按在原地,只好缩着脖子低着头,尽可能避开秦婉的视线。
秦婉却已经看清了此人长相,此时见他瑟缩的模样,心下不由得冷笑。
原来是你啊,老道士。
说来也是有趣,她俩每次见面,这人不是在被威胁,就是在被胁迫。这么一想,这人着实有些不太走运。
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个给人算命改运的道士。如此看来,人果然算不了自己的命运。
见秦婉神色淡然,赵鸿善的眼神阴毒了起来。他看向那老道士,假模假样地问道:“这位道长,你可知五年前,这里发生过什么?”
那道士缩着身子,点了点头。
“那你可曾见过,与当年之事有关之人?”
那道士又点了点头,结结巴巴道:“见、见过,就在几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