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羡之看中的人。”
苏泽像是卸下了一块巨石,神色终于放松了下来:“玲珑姑娘,我没有看错你。”
秦婉微微扬了扬嘴角:“我也一样,没有看错苏大人。”
苏泽笑了一下,随后正色道:“玲珑姑娘,苏某现在可以回答你,羡之今日为何如此着急,向赵鸿善发起诘难。”
“为何?”
听见这话,秦婉脸色一下子认真起来。
“事情还要从太后说起。”
“当年先皇选定的接班人选其实另有其人,是太后请来赵家相助,才将皇位夺了过来。作为交换,太后让圣上迎娶赵氏之女,并立为皇后。”
”
谁知那赵氏一族野心膨胀,竟在朝中结党营私。后来太后驾崩,赵氏一族更是按捺不住,日渐把持朝政。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提议修建金发塔。”
“明面上,修建金发塔是为纪念太后,实际却是一次权力争夺,是为警醒赵氏一族,莫忘了自己臣子身份。可谁知金发塔竟轰然倒塌,反倒给了赵鸿善可乘之机。”
秦婉此前从未听人提过这些,此时很是惊讶。可仔细想想,又觉得都在意料之中。
纪念太后是真,权力斗争也是真。为百姓祈福是真,为自己夺权也是真。
而那些因为金发塔事件而流逝的生命,只不过是权力的牺牲品,是王朝的奠基石。
“圣上明白这一切,便对侯府委以重托,希望侯府能借金发塔一事整肃朝纲,扳倒不安势力。羡之为此谋划了很久,却没想到,中途出现了意外。”
“意外?”
秦婉不明所以,担忧地看着苏泽,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羡之本来没打算今日摊牌。他会如此着急,只是因为——玲珑姑娘你。”
“我?”
秦婉没料到这个原因,愕然道:“为我?”
“是。”
苏泽语气清淡却笃定:“为你。”
“赵鸿善想置你于死地,其心昭昭,连我都能看出来,羡之又怎会不知?”
“他担心赵鸿善会对你不利,也担心流言蜚语传到宫中会更加被动,于是便索性提前了计划,当面与赵鸿善摊牌。”
“但这个决定毕竟十分仓促,羡之虽早有准备,却还是被赵鸿善将了一军。圣上虽心知肚明,为了不落人口实,也只能将他留在宫中。”
秦婉沉默地听着苏泽的话,心下想到的,却是守在她门外的吴安。
沈羡之将吴安留在了府中,便意味着,他是只身一人去了宫中。如今他被软禁,行动处处受限,身边更是连个亲信都没有,处境该如何艰难?
生平第一次,秦婉开始后悔。她后悔自己没有打探过进宫的路,也没有在宫中认识几个熟人。若她知道进宫的路子,起码还可以替他传递消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能干坐在府中等待。
“苏大人,此事既是因我而起,便该由我解决。我今晚就去赵府,看能否探听到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