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谷语偏过头,冷冷地扫了一眼谢卓凡,“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
说着,她转过身,径自朝后院走去。
谢卓凡立马追了上去。
*
一入后院,焉谷语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为何要帮着皇后娘娘算计我,你知道么,我生平最讨厌算计我的人,尤其是我不喜欢的人算计我。”
她说话干脆利落,连续两个“不喜欢”
“讨厌”
,明确表了自己的态度。
谢卓凡被怼得哑口,他心里明白,自己做的事有多卑鄙,可他若是不做,便没机会得到她了。“语儿妹妹,我承认,我在今日这事上很卑鄙,但我也是真心喜欢你,想同你成婚。”
越听,焉谷语越气,讥笑道:“可是我不愿意同你成婚,别一厢情愿了。你应该清楚,我心里有人,即便和你成婚,哪怕是到死,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她心里气,索性把话说绝了。
谢卓凡早便料到她会如此说话,心头虽然难过,却也说不上被伤得千疮百孔,“语儿妹妹,你一定要如此说话么?皇后娘娘的的旨意已经下了,我们都不能抗旨,正如我母亲说的那般,感情是处出来的。我是真心喜欢你,哪怕你让我去死,我也不会有半分怨言。”
“得了吧,你这么喜欢我,也没见你冲进书肆救我?”
焉谷语咬牙皱起眉头,使劲挑话讽刺谢卓凡,“我不想让你去死,只希望你能别娶我。”
谢卓凡面色一变,很快,他再次展颜,直接忽略了书肆那事,“除了不娶你这一点,其他我都能听你的。你心里没我也成,你身子差,不要孩子我也接受。”
“……”
焉谷语呼吸略微急促起来,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维持住面上的平静了,十分想破口大骂,但她的家教不允许。
眼见谈不下去了,她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截了当道:“我不舒服,先回房了。”
语毕,她丢下谢卓凡一人,快步离去。
谢卓凡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焉谷语远去。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她嫁进谢府,他掏心掏肺地待她好,总有一日,她会对他动心的。
*
延德宫。
辛白欢平日里忙着打理后宫事物,直到夜里才算有些自己的时间。
再过几日便是杨觉远的生辰,她想不出该送什么东西给他,便打算绣一副画给他。自然,她不敢让人看出这东西是绣给杨觉远的,只能绣得极为隐晦。
晚膳后,宫女进来掌灯,一连几盏,将寝殿照得亮堂堂的。
辛白欢独自一人端坐在绣架前,低着头,一针一针地绣着,绣得极为认真专注,仿佛每一针都带着自己的情意。
没一会儿,杨绝远进门。他站在寝殿门边,静静望着琉璃灯下的辛白欢。这么多年来,他觉得自己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能如此看她。
纵然失去了一点东西,但他从未后悔过。
之前,他骗了她,说自己的父母还健在,可事实上,他的父母早已离世。父母离世,他心中唯一的牵绊便是她了。
白日陆惊泽给他的信里写得明明白白,他若是拿回懿旨让辛白欢取消赐婚,那些东西便不会摆在陆赢面前。
“阿远?你一直站在那儿做什么?”
辛白欢听得关门声时没抬头,反倒是杨觉远一直没动静了,她才从烛光中抬起脸,不解地望着杨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