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佳抿着嘴轻笑着,一双妙目盯住方林,接过冰淇淋轻声说了句谢谢。她咬了一口,才觉得味道独特,一看包装纸才惊喜道:“哇,是哈根达斯的。”
哈根达斯冰淇淋号称冰淇淋中的劳斯莱斯,据说其中的香草来自马达加斯加,咖啡来自巴西,草莓来自波兰,巧克力来自比利时,坚果来自夏威夷,绿茶来自日本,芒果来自印度还要加上法国原产地的浪漫阳光一起搅拌。其档次可见一斑。若不是方林力气极大,挤了进去,相信早就没有他的份儿了。
胡佳吃东西的时候,眼睛略微眯缝,看起来更是眼波流转,妩媚动人。方林也不敢多看,默默的陪她走了一会儿,急急的道:“我得去打工了。”
说完就急急的走开了,胡佳却也不留,只是咬着冰淇淋,唇角微微上扬,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狡黠的小母狐狸。
方林在路上低头行着,他此时已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事实上这十几日来,因为要跟上高强度的运动量,伙食也开得丰盛无比。因此经济早就出现了赤字,而先前帮胡佳买的这根哈根达斯冰淇淋,就成了将骆驼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在方林的观念里,是不存在经济危机这个词的,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富翁,只是将钱暂存在别人的口袋里,需要的时候,直接去取便是了。
因此当他踏进奇香味火锅厅,不,现在已经改名为火锅城以后。便直接去找上了何老板。
“加薪?”
何老板的漫不经心的声音是报纸后面出来的。“好吧好吧,我给小何说,给你上调百分之二十五的薪水。”
看来方林的待遇确实低得令人指,连铁公鸡也看不过眼了,答应得前所未有的爽快,并且回答得也是极有艺术。百分之二十五的薪水呢!然而方林一个月才赚2oo块,百分之二十五的薪水是5o块。在此不得不佩服何铁公鸡的语言艺术。
方林依然站在那里,很平静的道:
“我要求的薪水是,一千五。”
何公鸡仿佛被针刺了屁股一样从真皮沙上弹了起来,摘下金丝眼镜惊疑未定的望着这个小子。他似乎还觉得这小子有药可救,打算做一做这狮子大开口的小子的思想工作,而方林接下来补充的两个字令何老板彻底失去了说话的兴致。直接挥手,似扫除垃圾一般让这小子滚蛋出去。
方林补充的两个字是:
“周薪。”
方林和同事们的关系颇好,因此离开的时候虽然他没什么东西要帮着收拾,但依然有许多听说消息的人前来送别,只是个别知道内情的未免要在心里笑他自不量力,一个做力气活儿的小子,竟敢索要一千五的周薪,那一个月的钱岂不是要六千块?何公鸡固然有钱,但冲他那一个鸡蛋都要炒五份蛋炒饭的性格,能让你讨这种便宜?便是那位扭着屁股担任三陪的林小姐,一个月也就三千顶天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自然是什么一路顺风的吉言是要说上一箩筐的。方林忽然抬起头来,微笑道:“其实大家不用说再见了。咱们以后一样会天天见面。”
一干人尽皆不解,均未留意到这少年浑身上下已若利刃出鞘,无论精神,气质,都换了个模样,这条街乃是本市的餐饮娱乐集中地,不到一公里的道路上,单是火锅城酒吧都是好几十家,以至于本来的街名都没人叫起,众口一词的将此处叫做好吃街。方林本就身无长物,径直就走进了对面的“老吃客”
火锅店去了。
这时候还是下午三点左右,正是高峰刚过的时间,老板娘正叉着手喝令服务员扫地抹板凳。一见方林单独进来,皱眉道:“吃火锅晚上来。”
她这家店子都被奇香味挤兑得亏本卖了三个月,眼见得就要倒闭,自然是对不按常规出牌的顾客没什么好脸色。方林却道:“我是来送钱给你的。”
若是老板娘在春风得意的时候,一定两笤帚将这神经的娃儿赶了出去,但她此时正算得上穷途即将末路,听得财二字,哪怕是图个口采也不肯轻易赶人,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疑惑道:“你有啥子钱送我?”
方林淡淡的道:
“你的生意要被奇香味挤垮了吧?”
这句话正中老板娘的痛处,对面这个“何夭鸡”
开了半年多的店子,就把她挤兑得从大赚变成小亏,并且即将向大亏过渡,她双目一瞪就要泼辣骂人,却听方林慢丝条理的分析道:“咱们这店,地理位置和奇香味一样,铺面装修比他的大,服务态度也比他的好,为什么会斗不过他,道理自然是呼之欲出了。那当然是味道不佳。”
“你放”
最后那个屁字被老板娘生生咽了回去。她仔细一想,觉得还真是被这少年说准了。因此都没留意方林口中的“咱们这店”
四个字。“那这和你送钱有什么关系?”
方林笑笑道:
“我在奇香味打了半年的工,基本上这手艺是学到了九成了。”
老板娘惊疑道:
“你你真有这本事?”
方林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跨进厨房,拖了两片排骨出来,下刀如风,迅剁好,接着以眼花缭乱的动作调制配料,在麻利中给人以忙而不乱的感觉,很有一种赏心悦目的快感。不到半个钟头,就弄好了一锅香辣排骨,还未入口,那种异香就直飘到了街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