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池寂病倒了。他的症状十分严重,传到对其助阵势在必得的梁思实耳中,着实吃惊不小:
“怎么好端端的人就病得起不来了了?”
这些政客都恨不得长七个心窍,当然不会轻易就相信池寂是病倒了。两天内,那上门送请帖的几波人又各自上了一趟医院,亲眼看见池寂脸色惨白,插着呼吸机只能睁眼闭眼。
只是医院对池寂到底得了什么病却是讳莫如深,只说可能很危险,需要再观察至少一个月。
一个月,直接连大选计票日都过了。
大部分人看过确认后,便当任务完成。向金秋正陪着十万分小心恭敬伺候上那位先生,手机响了一下。
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头皮冒汗,对面前比自己小一轮、威势却远胜于自己的男人陪着笑脸:“少爷,一时忘记……”
说着想偷偷按下关机键。
那男人本来在慢条斯理用青瓷茶具洗着茶,眼也不抬,却翻了翻眼皮道:“接啊。”
命令句的口吻带着强烈的威胁感,向金秋恍惚着打了个突,这才反应过来,说了声是,不敢怠慢地伏着身子听了两声。
那人本是绝不会直接插手竞选事务的,然而安静的环境里也不知被他听到了什么漏音,道:“放出来听。”
向金秋不敢怠慢,打开外放,下属对池寂病情的描述就这样传到了那人耳朵里。
那人听了“情况不好,病因未明”
这样的话,伸手招了招,向金秋立刻催下属视频过来。
池寂困难地睁着眼睛,眼神空空,神色似极痛苦。病房里除了拍摄的几人空无一人,医生护士早敢怒不敢言地被打走了。
视频放完,那人眼里怀疑神色才稍稍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轻描淡写地嘲弄:“一场生死大病,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他看着暂停画面上池寂垂在床边苍白色的手,唇角扬起一个病态的笑容。
向金秋后背凉,听见那位用令人恐惧的温柔口吻说:“既然已经没有价值,不如挑个日子移栽到我的花园里吧。”
病房里,吸氧机上的时数分秒不差地走着,面罩下面的人看起来容颜衰微。那些“探病”
的人离开后,医生进来看了看,没说什么就走了,只有放在一旁桌上的礼物安静地正对着床。
负责监视病房的人打了个盹醒来,忙朝显示屏看去,病房里仍然静悄悄的,和刚开始一样。
他不禁松了口气。
五分钟前——
池寂垂在床边苍白无力的手似无意的动了动,碰到空气中一样物体,熟悉的触感让他放心地抓紧了。
一直就坐在床头边沉静地看着那些人进进出出的薄阎立刻反握住他的,俯身掀掉多余的氧气面罩,把他身上叮叮当当的管子全部拔掉,扶着池寂坐起来。池寂似乎呛到了,响亮地咳嗽了几声,而声音在空荡荡的病房内却像被吸引海绵一样吸掉。
就在薄阎动作的同时,监视器的画面有零秒几不可见的水纹样晃动,随后恢复到如常状态。实际上,那边的人看到的是之前的画面回放。
此刻这间病房里,仿佛被下了一个麻瓜驱逐咒,每个走到门口的医生护士乃至所有人都会感到自己有要紧的事并离开,只留下池寂和薄阎两人在里面……
上网,学习,看电影。
吃饭,睡觉,打游戏。
“我要保持这个状态到31号。”
池寂满意地宣布,“早就该这样了,就不必去开那些无的会议。”
“其实……”
薄阎欲言又止。
池寂咬着苹果向他扬了扬眉。
他并没有感到无,薄阎心想。
十天后。
老刘照例带着助理来探望池寂,却在门口突然记起家里水龙头没关,吓得差点尿裤子,当场就飞奔回去了,把带来的礼物交给助理嘱托他送到,自己稍后回来。助理前脚满口答应,后脚走到病房门口,忽然忆起自己前女友似乎今天生孩子,泪眼汪汪的就走了。
十五分钟后,想起家里有老人在家,打电话回去现并无此事的老刘又飞奔回来,在门口现礼物一袋。这次薄阎把那个类似麻瓜驱逐咒的效果解除了,老刘终于得以顺利踏入病房。
池寂已经重在床上躺好,各项生理体征有薄阎作弊,调整得像模像样。老刘一看便觉凄苦无比,心疼得忘了坐下,就搁旁边长吁短叹。
池寂慢慢睁开眼,一副刚被吵醒的样子,吃力地说:“你……怎么来了……”
老刘看他那样,便想按铃找医生,口里抱怨着:“咱不是请了专业看护吗,看护人呢?怎么这么不爱岗敬业。”
不爱岗敬业但24小时在旁的看护薄阎本人轻轻叹了口气。
池寂无奈地伸手按住他:“不用,我已经好多了。”
“少骗人,要是好多了医生能不让你回去。”
老刘终于拉了个凳子坐,“我早就觉得你身体有问题没查出来,算啦,你也别管外面洪水滔天,好好把身体养好。”
“外面怎么了。”
池寂说着还虚弱地朝外瞥眼看了看。
其实他知道老刘在说的事。
“哎,那两个后面的势力都疯了,昨天姓梁那位失足从楼上掉了下来,有幸捡回一条命,但竞选是肯定不成了。眼看另外那位要捡现成的,今天早上他在演说时突失心疯,对着大庭广众脱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