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起不急不缓,给自己斟了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正在她酝酿说辞之际,门外小厮禀告:“世子,镇国公主来了。”
张司棠皱眉,脸色阴沉。
张凤起却是挑起眉,镇国公主怎会这个时候来?她眼珠咕噜噜一转,就有了计较。
“原来是姑母来了,正好,我手头正好还有个粉头小生,不妨再送给姑母品鉴品鉴。”
张凤起看着张司棠一脸难看,却是笑嘻嘻:“大哥可还记得我原来身边的那个马义,就是你被打的那日,我送到姑母跟前。听闻姑母很是喜欢,难不成今日拜访也是为此?”
张司棠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语气鄙夷:“亏你也是王府郡主,言语却粗鄙至此,三句话离不开男人,可还晓得廉耻二字怎么写?”
张凤起仍是笑嘻嘻,站起身问道:“我和姑母相谈甚欢,大哥若不嫌弃,不妨咱们姑侄三人同欢?”
张司棠气的脸色发白,甩了一巴掌还在等答复的小厮,骂道:“说爷没这闲工夫,送客!”
镇国公主坐在厅中候着自家侄儿,谁知等来的却是张凤起,还有一脸通红的小厮。
“世子伤口未愈,已经歇下了,恐难接待公主……”
便是送客了,镇国公主眯起眼,看了一眼那小厮低垂的脸隐约的一道五指印,心中更是不悦。
张凤起亲热的唤了一声“姑母”
,挽住了镇国公主的手,边走边低声道:“姑母莫怪,大哥性子便是如此,因伤口养来养去不见好,心里难免有怨气。这会儿姑母来了,难免遭了迁怒。”
这话虽然委婉,镇国公主却听出了别意,故作惊讶的一挑眉毛:“世子的伤还没好呢?唉,都是少勋鲁莽,不怪世子还生着气呢。”
张凤起不以为然:“瞧姑母说的,我还不明白自己大哥的脾性么,原来也是他挑起事端,并不怪表哥的。”
说着,她又笑了:“姑母不要想这些了,既然来了王府,不妨去我那坐坐,我可想姑母了。”
镇国公主也暗自点头,这张司棠也的确气性大了点。她心里虽然不高兴,但听到后一句,她却还没忘了来意,停了步子,道:“这……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寻世子,其实是有要事相商。”
看来这次镇国公主寻访,的确不同寻常。
张凤起垂目想了想,末了点头一笑:“好,既然姑母有正事,我便去和大哥说说缘由,但是……”
忽然压低了声音,左右相看一眼,在镇国公主耳侧低语了几句。
镇国公主脸色一变,惊问:“竟这样严重?”
张凤了一点头,道:“所以大哥这些日子未曾出过院子,打砸了许多下人和瓷器,也没少说那些话……我也劝说过了,姑母和表哥都是自家人,哪还能真恨上了呢?不过大哥许是气头上吧,姑母不要放在心上。”
镇国公主眼神深深,张凤起勾了勾唇,接着道:“虽然大哥情绪实在是不佳,但姑母若一定要见世子,我愿竭力一劝,就怕姑母相商之事未必能商出好结果。”
镇国公主无言的怔了片刻,随即笑了:“也不是紧要事,既如此,改日罢。”
手里的帕子却不自觉攒的紧紧。
张凤起微微一笑,自然将镇国公主领进了她的怡然居。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回家了,所以更新有些不定时。。。中秋快乐o(n_n)o
☆、公主疑
承庆宫窗外偶有鸦声,冬日里的风扫过枯叶沙沙作响,阵阵吹拂在软烟罗上。宫人来去均无声无息,四处静谧的近似可怕,让人心中不觉压抑起来。
夏氏听到外头声声唤着“王爷”
,忙放下手里的绣得胡乱的帕子,起身迎了过去。
“夫人……”
张沅脸色显得疲惫,张嘴要说话,却在夏氏的示意下咽住话头。
夏氏打发了屋里的宫婢出去,又将张沅领进里间,这才掩饰不住急切,问道:“如何?”
“……也不知道魏王的三子是怎样的人,若是那轻狂的纨绔,咱们裹儿岂不可怜?只怪我是不中用的,母亲的意思却不敢违背。”
张沅叹了口气。
夏氏先是皱眉,但却慢慢舒展开来,劝慰道:“夫君莫急,且不论那三公子人品如何,日后咱们裹儿成了公主,也遭不了欺负去。放眼整个大周朝,哪有公主可怜的?”
张沅听了这话,脸上也露出一丝欣喜来,道:“你说的是,等我得登大宝,一定让裹儿成为本朝最尊贵的公主,谁人再敢欺辱咱们……”
夏氏急得一把按住他的嘴,瞪大眼,压低了声音:“夫君!这可是宫里,几百双眼睛盯着咱们出错呢!”
张沅也是心惊,脸色一变,连连点头。
夏氏松了口气,生怕好不容易有了一线希望就被他的愚蠢的掐灭。
张沅显出一些不好意思来,低声问:“那夫人看,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这才是陛下希望看到的。”
夏氏转头,明澈的眼细细的看着张沅,缓缓解释:“陛下既然已经许你了这话,又安排了裹儿和文家的婚事,可见陛下心意已定。陛下既然希望看到张家和文家能和睦相处,永结世好,那咱们现在最好什么都不做。安心等待。”
“姑母何必亲自来王府,只要传话一声,大哥不便,我也会亲自去公主府听吩咐。”
“事宜从权。”
“既然事宜从权,那大哥一时半会只怕不会消气,若姑母的事紧急,不如由我转告?”
“这……不急。”
张凤起有意从镇国公主的嘴里套出点什么,无奈公主的口风紧过雏儿的腿,她除了猜测公主事出有因,旁的也只能靠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