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后,一刻也不敢耽搁,收拾了萧沅莹之前给的金银细软,匆匆逃往外乡,投奔亲友去了。
这也是后话了。
而萧沅莹这里,五内俱焚,心如刀绞,勉强撑着将小阿宁哄睡了,便只有呆呆地坐着。
天降横祸。
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等凌唯州回来,让他想办法去把孩子抱回来。
她已经慌了神,只有这一个念头,却忘了凌唯州也是会因被隐瞒而沮丧的。
凌唯州是后半夜到的。
他听了宫人的禀报,快马加鞭地往回赶,进得殿门时,竟头一回有些腿软。
他回来的路上已经把事情想明白了。
在池州那次,萧沅莹瞒着自己去太守府寻人,便是去料理她侄儿的事了,倒没想到她竟做得这样迅速干净。
自己也是过于信任她,以为真是见什么故人,没有细察。
谁能想到那体弱多病的萧承会留下个孩子呢。
可这事终究被父皇察觉了。
他可是正愁没有把柄呢,这下难办了。
凌唯州刚转过屏风,便见萧沅莹顶着通红的双眼,一阵风似的扑过来。
“你回来了,你父皇抱走了阿岩,你快进宫吧,去把他抱回来!”
凌唯州从没见过萧沅莹憔悴成这个样子,想到她还未出月子,心里更是急怒,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放回床上,盖上被子,强硬道:“莫再闹了,你该明白,阿岩是他亲孙子,去了宫里,不会受委屈,倒是你,别再折腾了,本就身上不好,再弄出病来,岂不是自找苦吃。”
萧沅莹一怔,凌唯州跟她说话,从未这样生硬过。
她正是脆弱的时候,不禁胡思乱想。
看来他也在责怪自己,人都有厌烦的一天。
这样一想,丝丝缕缕的疼痛爬满了五脏六腑,说出的话也有些口不择言。
“我确是自找苦吃了,当初你父皇要我们和离,就该听他的,也省了这许多麻烦。”
“你!”
这话把凌唯州气得险些呛出血来。
好,真好。
从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苦心经营,她是丁点儿也不在乎,遇到难事便想着逃。
凌唯州捏捏眉心,疲惫道:“先睡吧,我也是怕你落下病根罢了,明日一早我进宫,那个孩子呢?”
“你要做什么?”
萧沅莹耀若星辰的眼睛此时肿得像两颗桃子,又映出惊恐来,“我至死都不会告诉他什么,就让他平安长大吧,做个再平常不过的百姓,这是我兄长唯一的骨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