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童师爷话锋一转,恭维起来,“不是每个良家女,抑或勋贵嫡长女都有老爷侄女那般幸运,能历经一年尚还能被圣上赐下妃号的。”
季仲达听后,转过身来。
他已品出童师爷的话中意,其说的正是贾家嫡长女贾元春前阵子被晋为凤藻宫女尚书一职。
季仲达矜持一笑,继而拿手虚点童师爷,自谦道:“吴妃与本官只是远亲,她只是比贾家女早几年进宫罢了。咱们,倒也不便与贾家相提并论。”
语气顿了顿,捋须道:“况且,我已得到准信,太上皇降下密谕,准许贾家提前起建省亲别院。”
童师爷脸色一变,自己早前提议老爷把林家独女赶出盐院,而林家与贾家是老亲,那自己岂不是替老爷招来一位贵戚的恶意?
季达仲见童师爷脸色突变,稍一思忖,便明白过来。
他从架子前拿起一个宋青花瓷,一面赏玩,一面说道:“无妨,本官若是惧了这些开国元勋。便不会准了你的提议之举。”
童师爷稍一琢磨,便明白老爷的底气,毕竟文武殊途。
恰在此时。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不多时,传来老爷心腹的声音。
“老爷,范家被林如海的学生吴泽给抄家了。原来那位吴泽不单是一位秀才公,他还是绣衣卫南司的一名百户。老爷,咱们怎么办?”
季仲达听后,骇然大惊。
“啪嚓”
一声。
顾不得心疼摔碎了的青花瓷,季仲达愀然变色。
若吴泽真是绣衣卫!
那他与盐商那些龌龊之事,该当如何?
念及此,季仲达冷汗直冒:“童师爷,你马上告诉同知胡维,让他率一众府衙从属官吏,马上前往盐院祭奠林如海。”
“且慢,你也一并过去。”
待童师爷的身影离开后。
季达仲这才颤巍巍蹲下身子,双手垂胸。
继而一屁股趺坐地上。
“哇”
的一声痛嚎起来。
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