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通枫泾镇医院的电话,请医院里的同志通知俞天恩回电,或者两个小时之后,丁禹再打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格外漫长,丁禹和周建军大眼瞪小眼,足足抽掉半包香烟,俞天恩的电话总算打过来了。
“怎么回事?你俩怎么跑外省去了?”
“俞大哥,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在处州遇到个老太太,那天她肚子疼,按照你教给我的急救办法治好了她,后来她儿子带她去省城大医院检查,已经好几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你要我怎么办?按照你说的症状,有可能是经脉阻塞,也有可能是恶性肿瘤开始病变。没看到人说不清楚,必须彻底检查之后才能断定。”
“所以让你来呀,现在出,我们在越城省医院汇合。”
“行,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估计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到了。”
挂掉电话,丁禹整个人就像虚脱了相仿。汝连成不是那种办事不靠谱的人,三天不回来,肯定出事。
“那我们现在就走。”
周建军大手一挥,颇有楚霸王破釜沉舟的魄力。
丁禹指了指小黑狗,周建军脖子一甩:“带走,弄只纸箱子藏起来,列车员还能让咱扔掉不成。”
年轻人就是爽快,说干就干。
问邮电局的同志买了只两尺来长的纸板箱,周建军撸着小黑狗的脑袋说:“小黑,想不想去见老主人?想见的话你就吼三声。”
“汪汪汪。”
小黑狗果然喊了三声,不多不少,正好三声。
妥了,周建军冲着小黑狗竖起大拇指,问它能不能听话,不让它叫的时候千万不要叫。
“刚才碰巧,你还真以为它能听得懂人话。”
丁禹瞅了小黑狗一眼,晃着脑袋,很不屑地说了一句。
周建军急了,撸着小黑狗的耳朵,问它:“黑子,丁禹哥哥不相信你。如果听得懂我说的话,你就轻轻地叫五下。”
“汪汪?汪?汪汪。”
“嗨唉,小神犬,真能听懂人话。”
小黑狗果然叫了五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乐得周建军把它抱起来举过头顶,绕着丁禹转了两圈。
“牛,不服不行。”
丁禹也冲着小黑狗竖起大拇指,去隔壁小卖部买了两根中萃牌火腿肠,剥开之后伸到小黑狗嘴边。
小黑狗哇呜哇呜,两三口吃了个一干二净,随后蹲在地上,仰着又黑又亮的大脑袋,盯着丁禹不眨眼。
逗得二人哈哈大笑,周建军甩出一张大团结,让营业员直接拿一箱过来。
回到凡无用家,简单取了几件换洗衣服,写下留言条。二人雇了两辆摩的,抱着小黑狗直奔处州火车站。
距离去越城最快的班次还有两个小时,丁禹和周建军牵着小黑狗在火车站广场上打时间。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兄弟。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一阵破锣般的吆喝声传了过来,二人一狗的目光顿时被破锣嗓子吸引过去。
就见广场西北角子上围了一大圈人,有个光膀子秃头站在人群中,油光锃亮的脑袋特别醒目。
闲着也是闲着,反正没事,过去看看热闹。
那人手里握着块八五砖,另一只手的中指直挺挺的。
他照着八五砖上戳了两下说:“兄弟我三岁习武,八岁开始跑码头。学的是十八罗汉的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功夫。枪扎一个点,刀砍一条线。今天我要用手指头在这块砖头上钻个洞,如果成功了,父老乡亲们赏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