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先身上早沒有林北生留下的痕跡——畢竟只是咬痕,比臨時標記還短暫的東西。
他要求林北生重複留下印記,對方便用犬齒咬上山茶花的花心,又深又重,像是在懲罰。
罰什麼呢?是周青先陰晴不定的脾氣,心血來潮的興致,還是獨行霸道的作風。
周青先吃痛,睫毛輕而快地顫動數次,又忽然啞著聲音問他:「是因為和小宋在一起,所以才不理我的嗎。」
林北生說不是,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要他專心。
周青先便不再問了。
他們湊得很近,灼熱的呼吸不斷地落在肩窩、胸口、腰身,將冰涼的座椅都染上溫度。
周青先覺得這樣很好,好像林北生在擁抱他一樣。
他這一次很抗拒從身後,一定要在正面,要自己能看到林北生,嘴裡一如既往,不知在呢喃什麼。
他收緊手臂,動作難得很毛躁,不知在著急什麼,只是慌忙的、用力的,想把林北生的一切都納入懷裡。
一切一切,要讓血肉融合、讓骨頭融化,讓全世界都混亂成一團沒有意義的濕空氣,讓對方只看得見他、只能有他。
於是意識變得朦朧,思緒逐漸荒唐,在一次又一次的撞擊中,周青先又後知後覺地想到一些事情。
他想,他早就知道的,在這場關係中,自己才是一直處於被動的那一方。
他清楚得不得了,他以各種條款約束林北生,想盡方法討好他的家人朋友,甚至用道德層面約束林北生,看似已經給林北生穿上了鐐銬,但實際上他才是脖子上被套上圈套的那個。
他看起來多強勢,但主導權從不在他手裡。
只要林北生動動手指,他便能順從地朝他那邊走去。
像一隻被馴服的寵物。
周青先闔上眼睛,眼睫根處都凝了細小的汗珠,短而急促地喘息。
他不敢去看林北生,只是小聲又小聲,從牙縫裡斷斷續續地問。
他小心地問林北生,分開的這五天,有想過他嗎。
林北生粗糲的指腹碾過周青先的下頜,他沒有猶豫多久,很平靜地回答他:「沒有。」
他告訴周青先:「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覺得很解脫。」
於是周青先也不說話了,他短暫地愣住,祈求擁抱的動作在此失效,很久之後才抬起眼對林北生笑了一下。
很奇怪,他明明很擅長假笑,但這一次卻很失敗。
大概是因為被折騰太久,他的眼尾泛紅,眸中氤氳,看起來難過極了。
第21章想起你的時候就會
在車裡結束之後,周青先便顯得有些懨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