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話音剛落,周青先便接話了:「要煎的,重油重鹽,小狗碰不得的。」
林北生感到非常奇怪,回頭又覷了一眼周青先,對方卻面色如常,且大搖大擺地走到了林北生身後。
「蝦殼不要。」他抱臂做起了監工,見對方又從冰箱裡拿出了胡蘿蔔花菜和一小碟豌豆後眉毛皺了皺,嫌棄道,「這些也不要。」
林北生沒搭理他,動作很快地切好丟水裡去煮了,帶上手套一個一個幫他把殼剝好。
周青先抿著唇看他,視線從他的手上又挪回林北生側臉,認真問道:「你說下次要吃就提前發消息,是真的嗎。」
林北生眼珠子轉去與他對上視線,他察覺到對方最近看他時和以前不太一樣,眼裡總是很安靜,像有一片未被踐踏的雪。
林北生收回視線,乾巴巴地回了個嗯。
周青先就說:「那我以後也要。」
林北生說哦,煎完蝦收拾收拾便走了。
他到最後也不知道這疊小蝦被周青先吃了還是落進了小狗肚子,也不知道那些他不愛吃的蔬菜到底有沒有吃完。
他也不知道周青先最後說的「下次」到底是約定還是無心之言,畢竟從這晚之後,對方有近小半月沒聯繫他。
並且他再聽到有關周青先的事情,是他快要結婚的消息。
第3o章不關心
林北生在連著兩天沒收到周青先消息時心下還有些奇怪,琢磨著和他發個消息問他最近在不在槐安灣,石沉大海之後又擔心他獨自出遠門把小狗丟在家裡,便上十八號別墅去看了一眼。
屋裡空空蕩蕩,窗關得死緊,一人一狗都不見蹤影。
林北生便沒接著問了,循規蹈矩過了幾天自己日子,直到耿旭一個電話打過來,說他在上班的地方見到了周青先。
耿旭沒啥文憑,初中畢業之後哪裡錢多就去哪裡扎堆,最近在一個紅燈區賣酒也附帶套間提供特殊服務的夜店做服務員。
林北生聽他這麼說時眼皮跳了跳,仔細一想卻也不奇怪,周青先是愛去這些混亂嘈雜的地方的,再者,對方去哪裡也由不著他管。
他打了聲哦,感覺有些乾巴巴的,便又放鬆語氣說了一句:「這不關我什麼事啊。」
「不是,情況好像有點複雜。」耿旭那邊很吵,他沒察覺到林北生語氣有什麼不對,只支支吾吾憋出一句,「你最好自己來看看。」
「你真得過來瞧瞧。」他掃了一眼周青先的方向,更正了說法,「我感覺不太妙。」
林北生掛掉電話,思忖片刻,最終還是選擇跨上摩托車。
他嘴上說著不在意,實際上油門擰到了最大檔,一路風馳電掣約半小時後來到了耿旭上班的夜店,跨下車座後氣也沒喘,直奔耿旭去。
對方也一直在等他,見他來之後便使著眼色,帶他走向角落的卡座。
燈光昏暗,聲音嘈雜,空氣里都是混亂的氣味。
周青先與四位男性坐在角落,衣冠不整,面色潮紅。
他其實在其中還比較保守的那位,其他人已經衣衫大開,他只解開了第一顆紐扣,且面色不快,眼尾都是銳利冰冷的厭惡。
在他身側的高大男性卻好像察覺不到一般,攬住他不讓他跑,語氣輕佻:「周總也不是omega,脖子上帶個環幹什麼,難不成怕我咬你?」
他說著便想要往周青先頸上摸,周青先毫不留情地拍掉他的手,平時那種彎來繞去的客套話也不說了,只直白地嫌棄:「紀總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嗎。」
「對啊,我管不住,你要幫我綁起來嗎。」紀沉貼在周青先耳側說話,潤熱的氣息一團一團落在耳垂,「你那天小嘴叭叭得這麼厲害,不是挺能的嗎。」
「我會報警把你抓起來。」周青先不快地推開他的頭,「別碰我。」
「你還怪可愛的。」被抵住腦袋紀沉低低地笑了一聲,欲握住他的手,「你不熱嗎,扣子解開吧,這麼矜持做什麼。」
周青先忍無可忍地抽出手,抬手時手腕卻被另一個人握住,與此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說別碰他,你是聽不懂嗎?」
周青先面色唰地蒼白了,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去。
林北生站在卡座後方,臉上沒太多表情,視線平靜地與紀沉撞在一起。
「你誰啊。」紀沉罵了句髒話,「老子幹嘛關你什麼屁事。」
周青先沉下臉來,對紀沉投以蔑視的目光:「嘴放乾淨點。」
紀沉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視線在周青先和林北生之間徘徊,忽地回過味來,嘲諷地笑了:「我說是誰呢,這不會就是你那位藏著掖著的炮友吧。」
「你把他叫來的?」他伸手去捻周青先頸間的髮絲,「是想讓我吃醋?」
他過剩的自我意識完全將這看做周青先在欲拒還迎,手逐漸上移想去摸他的臉:「你這些小把戲都還挺可愛的……」
啪的一聲,林北生不留情面地將他的手拍掉了。
他面無表情,只是對著紀沉又重複了一遍:「他說,別碰他。」
林北生不笑起來時顯得很兇,大多數人對他的第一印象都是不太好惹,但作為天之驕子的紀沉並無畏懼他的身材相貌,只是將其作為對自己的挑釁。
他鬆開周青先,翹著腿靠上卡座,從鼻腔里擠出一聲哼笑:「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是來接周總回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