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父親在得知徐以凡在給自己兒子大辦慶生宴時,便想著讓彭修竹去混個臉熟賣點好人緣,就算將來聯不上姻也能有點人脈。
結果這孩子成天心思就不乾淨,以為是要自己以身謀財,還上去就找錯了人,無視了徐以凡大肆宣傳的大兒子,反而盯上了不被家裡人重視的周青先,還被人家丟在酒店,他爹知道之後氣得不行,拎著個棍子就把這整日遊手好閒的不孝子趕出了家門。
於是彭修竹憤憤然離家出走,正流浪到第四天,遇上了「罪魁禍」周青先。
彭二少自然不放過機會,大肆薅了小周總一把羊毛,點了滿滿一桌子菜,一邊狼吞虎咽還一邊不忘挖苦:「這我不得好好賴一賴小周總啊,多虧了你我才會被我爹趕出家。」
周青先眉毛一挑,倒也不見得生氣:「是,多虧了我你才能能做你爹的大孝子呢。」
彭修竹不理會他的陰陽怪氣,含著個鴨腿問:「你來這做什麼?」
周青先點了點門口那一塊廢墟:「這裡以前有一個車行,你知道搬到哪裡去了嗎?」
他本來沒抱太多希望,只是看著彭修竹似乎對這邊很熟,隨口一問。
誰知叼著骨頭的彭二少一抬眼,隨口應道:「哦,這兒啊。」
他語氣稀鬆平常:「這是我家以前開的廠啊,後來倒閉了,你問這個幹嘛。」
周青先:……
那事情就好說了,周青先來到這兒就是因為周淮肇事的汽車被拉到了這裡處理,正對著滿地狼藉另尋他法。
於是他便揮揮手,叫服務員再給幾天沒吃飽飯的彭二少加了幾個大菜,借著好酒好菜掐頭去尾地和彭修竹說了,主要是想找回這輛汽車的去處,看看是不是真被人做了手腳。
彭修竹一開始不願意,結果一聽周青先開出的價格能讓他流浪個二十年之後,便忙不送跌地點了頭。
「出手真大方啊小周總。」彭修竹巴不得當下就去調查,欣欣然地開始盤算,「有這些錢我就能出國上學了。」
周青先掀起眼皮,目光像紗一樣浮動:「你多大?」
「十九。」彭二少沉寂在自己的喜悅中,完全不理會周青先的表情,「我爹還嫌我沒出息不讓我出國呢,看我怎麼讓他大吃一驚。」
周青先笑了笑,沒接話。
他和彭修竹是一樣的年紀,一個養尊處優地長大,整日無所事事,說是離家出走但估計再過不久他那放心不下的老父親便會來找他,一邊罵著他一邊把他帶回去好生好養地供著。
一個打小文體兩開花,周淮卻還是會說他爛泥扶不上牆、處處不如人,成日在家裡沒受過好臉色,除夕夜才能有一回父母坐在一起吃飯,還雙方都在想怎麼能把對方搞垮。
對於周青先來說,彭修竹就是最討厭、也最害怕的類型,他看世界的角度十分簡單,少年只要站在陽光底下,就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大有可為的。
而周青先在陰暗中,只懇求這種熱烈燃燒的青春氣息不要灼燒到他。
真是討厭的人。周青先笑眯眯地望著大快朵頤的彭修竹,心裡如是想到。
他那天和彭修竹匆匆告別,打定了從這次結束之後再不要和對方聯繫的想法,回到家中倒在灰色的沙發上,躺了二十分鐘沒睡著,便睜開眼睛望著積了灰的天花板發了會呆,然後給林北生發去了消息。
這是自那天之後他頭一回聯繫林北生,他們有近一個周沒聯繫了。
林北生以前來總是喜歡帶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過來,有時是水果,有時是甜點,最奇怪的是一顆石頭,說是在路邊撿到的,圓得很勻稱。
他這回兩手空空,周青先也不覺得奇怪,剛打開門便和他吻在了一起。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見,兩個人的動作都很直接,靠著牆親了一會,互相的身……下都翹了起來,林北生輕鬆地將他撂到沙發上,手順著褲腰鑽進去。
周青先眨眨眼睛,笑他:「好著急。」
「你不著急嗎?」林北生順著摸過去,很壞地彈了一下,「要飛到天上去了。」
周青先鼻腔裡面發出很輕也很軟的聲音,沒去反駁他。
灰色的沙發、死氣沉沉的棺材、承載欲望的船,有時候周青先會覺得周圍都是海,他們兩個都是快要溺水的人,所以才會像畏寒一樣擁抱,像缺氧一樣接吻。
他也是後知後覺林北生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他動作粗魯了好多,有時候甚至故意在弄疼他。
這不止表現在反覆落在身上的齒痕,進入的時候也是,周青先剛去,林北生便毫無徵兆地抵了進來。
周青先抵不住疼,齒間發出很細的吸氣聲,腰腹酸軟一片,掀起眼皮,睫毛下水汪汪地一片。
他皺了眉毛,但沒叫停,也沒喊痛。
於是林北生便得寸進尺起來,在這樣的放縱得到默許之後,接下來的舉動便合理了很多。
周青先感受著他越來越重、越來越深,近到太深的地方時他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被他就此貫穿。
但很快他就不這麼想了——他是根本沒工夫去想,腦內被連續不斷的快感激得一陣空白,除了斷斷續續地叫、其他什麼都做不到。
沙發猛烈地動搖,無異於一場海嘯。
周青先猛地一縮,尖銳的疼痛從肩膀傳來,於此同時身下湧進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