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星娆明艳近妖的长相不同,李婉容颜清丽,加上装扮上的用心,浑身上下都透着知温婉贤惠,和善好相处的气质,加之外界对她的种种赞誉,自然令不少世家子弟心驰神往。
李星娆隐隐能感到周遭投来的目光,是在等她回应。
她扯扯嘴角,兴致寥寥:“妹妹才疏学浅,有皇兄与二皇姐珠玉在前,岂敢班门弄斧惹人笑话呢?”
李婉神色一正,声柔却坚:“三妹此言差矣!”
说到这,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微微侧脸,像是对李星娆说,又像是对周遭所有人说:“我朝自开国以来,便广开取士之路,英雄不问出处,方才有今朝百花齐放,国运不衰。做学问也是一样,文无第一,无分雅俗,本就该各显所长,方得奥妙。若妹妹只着眼只字片语的高低优劣,岂非故步自封?”
一番话说的落落大方,顺利引得一片惊叹与激赏,二公主格局之高,许多儿郎都难及。
要在从前,李星娆这样被压制风头,早受不了了。
可今日她半点情绪都无,嘴角噙着笑,慢悠悠道:“我不过兴致不佳,提不起劲,二姐姐便这般说教,往后我都不敢在二姐姐面前开口了。”
李婉一噎,忙道:“这不是说教,我是怕三妹妹想偏了。”
李淑蓉见状,跟着道:“就是,二姐姐才没有那个意思。”
李涵眼珠轻转,笑着开口:“三姐姐兴致不佳,大约是觉得玩法无,若咱们想个不同的玩法,三姐姐可有兴?”
李星娆眉眼轻转,看向李涵时暗藏审视。
果不其然,只听李涵道:“既是评诗论文,当对文不对人,若是旁观者不知文章诗句出自谁手,只凭文断高低,岂不有?”
李婉欣然一笑:“此法甚妙,听闻今朝科举考试,已有糊名誊抄之法,评卷官既不知考生姓名,亦认不出迹,评断结果方显公平。”
话音未落,李星娆忽然轻笑出声,众人莫名其妙。
太子什么都没说,只静静看着。
李婉凝眸,问:“三妹笑什么?”
李星娆略略收笑,“二姐才说文无第一,又说雅俗共赏百花齐放,方得奥妙,可见做学问当豁达坦荡——都敢作文了,难道还不敢承下世俗评断?为何要糊名誊抄遮遮掩掩?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李婉语塞。
“更何况,科举关乎仕途官运,而扰乱公平者,无外乎监守自盗贪婪牟利之辈。”
“今日只是个娱兴局,若效仿科举之法,岂不是将在座评客与那些不公的阅卷管混为一谈,意指他们有的放矢,对人不对文?这,失礼了吧。”
“你……”
李婉被这近乎诘问的话弄的接连语塞。
李淑蓉瞪直了眼,倒打一耙,这绝对是倒打一耙!
李涵怔然,李星娆何时这么能说会道了?
不,这不是重点,她今日竟没闹情绪!?
这不对劲!
的确不对劲,太子看着焕然一的阿娆,冥冥中与老五共鸣了。
李婉也不纠结,很快调整好,笑道:“原本只是看三妹妹与皇兄一直低于,还以为三妹妹跃跃欲试,想陪你一道,既然你没有兴致,作罢便是,何苦为这点小事争执败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