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懂啊,这东西应当有段日子不用了,以往是放在屋子里需要防滑的地方或者门口,现在都改用其他更柔软的材质了,况且这种易燃的东西,连我这个来的都知道不可以乱放。”
“库管会被追究责任吧?”
“还得搞清楚失火原因才能确定吧,库管会做例行的防火检查,最近的检查就是昨天,也就是说,昨天这里还没有这种东西,是谁在检查之后放进来的,如果纵火的人清楚我们的日程,那根本是防不胜防。”
要是说谁意外现了这些草垫,当废品摆在这里,似乎有些说不通啊。
所以,如果是有人故意纵火,此人知道今天是裴畅当值,会来这里和库管一起清点东西吗?或许,这根本就不是冲着林畅畅来的。
冬月心里觉着费解,小心翼翼地四处查看了房间,没敢乱碰任何东西。
祝遥默不作声在这间仓库里转了个遍,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那扇小窗户上。
冬月察觉了他表情从认真严肃变得轻松,马上晓得他一定现了什么,心里不由得想:我看中的男人就是能干!
但他还是猜不透祝遥究竟有什么打算,担心妄言会打乱他的计划,所以不敢声张,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裴畅还要继续清点损失,找出失火的原因,他们便先行告辞了。
外面日头还很大,冬月今天没有包头,在阳光底下走了好一段时间,等回到住处才现,脸已经被晒得有些红,而祝遥却依然白白净净,像白玉雕的似的,好像无论外面如何热都同他没一丁点儿关系,他自生冰凉。
“哇,不会晒伤脱皮吧。”
冬月照着镜子看自己红红的鼻头和脸颊。
祝遥凑过来看了两眼,的确晒得挺严重,让他用毛巾浸了凉水敷了脸之后,掏出一个暗红色的精致小盒,拧开之后散出一种草药的气味,还带着一股子让人很有食欲的甜香,用手指挑出一点透着极淡的绿色的透明药膏,亮晶晶的,一点一点轻轻的涂在他脸上,再慢慢的用微硬温热的指尖研磨推开,这是一种凝胶状的药膏,涂在肌肤上湿滑微凉,稍后又变的麻麻的,也不觉得晒过的地方火辣辣的难受了。
“你刚才,是不是现了什么?”
“嗯,纵火的手法我已经知道了。”
“那你快说说!”
看一眼就明白了,果然能干,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草垫是易燃物,无论放在哪里都能点燃,但为何要放在那个地方,你想过没有?”
冬月歪头想了想说道:“草垫有很多?确保烧的均匀一些,万无一失?”
也不对啊,照理说来,着火之后和其他易燃物放在一起不是烧的更快才对吗?
不过如果是有意为之,用明火去点燃的话,放哪里就无所谓了吧,不过放在地毯上架子上更好。
“如果不是内鬼所为的话,只能是纵火犯提前就计划好了一切。包括草垫的位置,你有没有注意那扇窗子,面积不大,透光,能开关。如果那扇窗户的玻璃被人不知不觉换成了凸透镜呢?”
“凸透镜?”
“放大镜取火,玩过没有?”
冬月摇摇头,显然没有。
“简单来说就是凸透镜能够折射光线,把太阳的光线聚集在一个焦点上,热量都集中在一点的话,很快就能引燃干草这种易燃物。所以,他想要纵火只要确定好草垫的位置,这样一来,在他所预定的时间,太阳的光线就会照在草垫上,把它引燃,根本不需要他在现场去点火。”
“你看清楚了?”
“不,我只是推测,不过经过这次事故,仓库那边肯定会严防死守,如果纵火的人想要消灭掉证据的话,肯定会再去现场,这样的话,说不定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事儿就成了。”
“不会出什么危险吧?”
“他既然只在仓库放火,先目的肯定不是为了伤人,所以我们一开始假设跟裴畅有关,也许本身方向就错了,其次,他用这种延时的手段,说明胆子不大,至少不是穷凶恶极。”
“那既然他这么谨慎,真的会回去换玻璃片吗?”
冬月有些担心。
“我倒是觉得就是因为谨慎,才会去换,不过万一猜错了也没什么,楚家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理的。”
祝遥靠在椅背上,又说道:“脸上的可以洗掉了。”
冬月感觉脸上的凝胶已经有些干了,于是小跑着前往浴室,屁颠屁颠的洗脸去了。
洗干净脸上残余的凝胶,用软毛巾把脸擦干那一刻,连他自己都不由得赞叹,这面皮子,真嫩,刚才晒过红的痕迹全都没有了,恢复了一张干净的脸。
“哇,这玩意好用啊,你哪儿买的?”
“莫檀给的。”
“就是那天她给你的?”
“你看到了啊?”
祝遥默默低了头,面上有些许尴尬神色。不知是因为秘密被揭穿,还是因为得知自己时时刻刻在被另外一个人关注着,所以害羞了。
“那当然了,以为我不会现吗?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要瞒着我偷偷给你啊?这么少不够用啊,下次让她我也整一个!”
此时的冬月,还不知道此物真正的用途。
接下来半天无事生,莫檀似乎得了个差事,被特许出门去了,而萧逸然在度过他最后的“刑期”
。
外面的天擦黑没多久,屋子里也变得有些暗,暖调的灯光朦胧的笼罩着室内,这房间已经住了些日子,看上去有些熟悉,松软的沙,暗红色木质的茶几,巨大的衣柜,还有一张木质的、铺着巧克力色暗纹床罩的双人床,疲倦的时候,床好像有种魔力,只消看上一眼,就觉得放松,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每一刻毛孔都在叫嚣着:想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