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一家老小都起来,“看起来,饭也别吃了,这天暗沉沉的,不知是不是要下雨,抓紧时间割麦吧,万一落雨就完蛋了。”
“哎呦,娘嘞,还真是,孩儿他爹你先去地里收着,我去喊娘和爹他们。”
家家户户都动起来,有着急忙慌去地里割麦的,又拉着油布去晒场盖自家麦子。
也有聪明的,想起村里看天最准的杨老汉,着急忙慌的就往村西头跑。
“我咋听着闹哄哄的,是不是出事了?”
芳婶从厨房出来,想要找男人出去看看,老忠让人别慌,“峥子已经出去看了,他说这天看着不对,不知是不是要下雨,他去找杨老汉了。”
“哎呦,老天爷可不能下雨啊,往年这时候可不下雨啊,这要是下雨了,咱家那十一亩麦子可就毁了。”
芳婶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
阿满和峥子不缺银子,就是麦子淋雨了,以后也不会饿着。
可毕竟是大半年的心血,要是真淋了雨,发了霉,那也心疼啊。
再说她家不看天吃饭,村里可还有不少人家看天吃饭呢,现在村里很多人家在作坊做工,日子比以前好过。
就是没收成,半年一年是饿不死,可乡下人哪能看得了粮食生生被祸害了啊。
阿满听到声音,从后院出来,安慰芳婶,“别担心,我估计不会下雨,没有以往下雨那种闷闷的感觉。”
静姐和曲二婶也被这种氛围整得微微有些紧张,听到阿满的话
,心里也跟着齐齐祈祷,“但愿别下雨啊。”
没干过农活不知道有多累,昨儿干过以后,她们也知道乡下人种地的不易。
以往觉着麦子就是麦子,现在她们觉着粮食是乡下人的命根子。
另一边,沈峥已经走到杨老汉家门口了,路上碰到不少推手推车,拉板车往家里倒腾麦子的村里人。
杨老汉家门口此刻围着十来个汉子,赵村长也在其中,他焦急问抽着烟袋,不慌不忙感受风的杨老汉,“杨叔咋样了?您觉着会落雨吗?”
杨老汉看看天,又看看还有些雾气缭绕的半山腰,又眯眼看看山深处的天,那块儿倒是有些暗。
十几个汉子个个面带焦急,又不敢催促,谁不知道的这老头的脾气,那可是催不得的。
“老叔,咋样了?”
一个汉子急的来回走,仗着和杨老汉的亲戚关系,他被推出来问一嘴。
杨老汉吧嗒又抽一口旱烟,吞云吐雾的摇摇头,说:“都把心放肚子里,安心吧,这三四天不会下雨的,都该忙啥忙啥去!”
听到这话,场面顿时轻松下来,汉子们个个对杨老汉拜拜,夸一句,就走了。
可也有犹豫不决,小心地追问一句,“那半山腰咋有雾气啊?山那头还暗沉沉的?”
“还能咋?白吃三十多年的盐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