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纪云窈的父亲在世时,曾从马背上摔下来过,伤得很严重。
永安侯本就身体不硬朗,骑马的时候意外摔了这么一下,更是加重了他的病情。
纪夫人引以为戒,爱女心切,从此不许纪云窈学骑马。
纪云窈劝道:“大表哥,找小善更重要,我必须学会骑马才行!难不成过几天到了乡下,咱们还要继续坐着马车去村里找人吗?那样容易暴露身份,还耽误时间。”
岑森还在犹豫,“表妹,这些不是问题,此行有我在,你和姑母乘车,我骑马就是。”
纪云落摇摇头,“大表哥,这次是有你陪着,可总不能每次都让你跟着我们啊!你就教我骑马吧,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表妹说的有道理,对于表妹这种经常外出的人,学会骑马是必须的,杯弓蛇影、过度保护,反而会误事,岑森思忖片刻,把纪云窈带到了城郊的跑马场。
来跑马场之前,岑森不忘交代,“表妹,你去找件男装换上。”
跑马场地形开阔,人烟稀少,青州大户人家的子弟平日常来这里跑马,表妹那张脸,若是让那些风流公子看到了,肯定要出事。但骑马的时候又不能把脸遮着,干脆女扮男装好了。
大表哥真是为她操碎了心,纪云窈笑着道:“大表哥,我早就备好了,这些年跟着娘亲外出,我女扮男装过好几次呢。”
纪云窈穿上男装,梳了个高高的马尾,马尾上绑了一条红色带。
她的坐骑是一匹买回来的白色小马,小马个头不高,身上没有一根杂毛,远远看去,马背上像是落了一层皎皎细雪。
纪云窈给自己的坐骑起名为雪宝,在岑森的指导下,很快,她可以一个人沿着跑马场跑几圈了。
不过,只在跑马场练习是不行的,还是要上路。
纪云窈跃跃欲试,“表哥,我想出去跑跑。”
十三四岁的姑娘,坐骑也是小小的,雪宝的品种特殊,个头在马类中十分矮小,性格也很温顺,岑森放心地道:“好,你先去,我跟在你后面。”
出去跑马场,是一条长长的小道,放眼望去,路上空无一人,两侧长满了翠绿浓密的野草和各色野花。
没有人打理,这些野草野花蓬勃旺盛,足足有半人多高。
路上只她一人,纪云窈渐渐放开了胆子,骑马的度越来越快。
小道的尽头是一条往左的土路,纪云窈拉着马缰,准备往左拐,但在她即将拐弯的时候,左侧路口却突然“窜”
出来一个人。
少年约莫十六七岁,个头很高。
纪云窈一惊,说是“窜”
出来,其实是两侧的草丛太高太厚,遮住了她的视线,导致拐弯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左边有人。
纪云窈在马上,少年在地上,两人还隔着一段距离,按理说,纪云窈并不会和少年相撞,可纪云窈是手,最害怕路上突然出现人。
她是第一天学骑马,别说一个人,就是路上出现一条大黄狗,都能让她紧张好一阵,总觉得自己会冲过去把大黄狗撞飞。
纪云窈背脊绷得直直的,下意识攥紧马缰,想要赶快停下来,可许是她太紧张,无意识的情况下,她拉马缰的力道过大,雪宝非但没停下来,反而前蹄扬了一下,度突然由慢变快,马蹄重重踩在地上,朝前方飞奔。
雪宝这是受惊了!
意外生的太突然,纪云窈脑子一片空白,心跳个不停。
大表哥说会跟在她的身后,可此时压根看不到大表哥的影子,继续待在马背上也不是办法,雪宝跑得太快,纪云窈既害怕雪宝把她甩到地上,又担心来不及躲避的话,会和前面的高个子少年撞上。
加之当年永安侯落马,也给纪云窈留下了阴影,阴影直到现在还有。
纪云窈这会儿只想赶快从马上下来,好在雪宝个头很矮,小道的两侧也都是厚厚的草丛,即使从马背上摔下来,也不会受太严重的伤。
纪云窈尽量放松身体,按照岑森教给她的方法,使劲后拉缰绳,在马匹度稍微慢下来的时候,她找准时机,朝左后方的方向,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雪白的小马冲过来,路口处的少年往旁边躲避,然而,小白马没撞上他,下一息,马背上的小公子却跳了下来,骨碌碌滚在他的脚边。
沈暮朝:……这个场景怎么有点熟悉?
前段时间有个厚脸皮的老头子就是这么讹人的!
一老头子骑着头驴,给一个男子让路的时候,老头子突然从驴背上摔了下来,“哎呦哎呦”
叫个不停。
黑心肝的老头子非说自己让路的时候摔伤了,要让男子给他银子赔偿。
这件事是几个月前生的,后来又生了好几起类似的事,事情愈演愈烈,不仅闹到了官府,还在整个青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面前之人不是那黑心肝的老头子,沈暮朝自然也不是那个倒霉的男子,但是,拐个弯而已,脚下的路平坦宽阔,连一粒石子都没有,还离他那么远,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意外的,怎么就马匹突然受惊了,又突然跳马了,滚到了他的身边?
这跟他没关系吧?
被敲竹杠的话,沈暮朝可没银子赔!
沈暮朝往后退了两步,瞥见纪云窈衣裳上沾着的叶子和尘土,他又往后退了几步,“讹人的?还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