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回了回身,正对上鹿溪的眼神。她眼睛很圆,本就天然带一股无辜感,再加上现在这股轴劲儿,整个人像一只不服输的小动物。
又萌又凶的。
薄光年心头那一小撮火苗,突然就下去了。
他瞥了眼可乐,说“我知道了。”
微顿,又强调“我刚刚没敷衍你,在想别的事情。”
鹿溪乖巧“喔。”
三个人一起踏进教学楼,走到高三年级所在的楼层。付司晨的教室在另一边,挥手朝两个人道别。
鹿溪一路上只顾着说话了,可乐还剩大半,随手放在课桌上。
薄光年看见了,又皱眉“生病刚好,糖水饮料都少喝。另外你放在那儿,万一谁经过碰倒了怎么办。”
鹿溪“”
她挑选温柔的措辞“你觉不觉得,自己有点啰嗦。”
薄光年不假思索“不觉得,你赶紧收,要上课了。”
鹿溪纠结了一秒,还是决定听他的。毕竟按照经验来说,一般听他的都没错。
她站起身拿着可乐出门,将它倒空了,罐子扔在教室外垃圾桶内。
去而又返,回到座位上,刚好打上课铃。
刚刚徐正尧一直就坐在旁边看他俩对话,没插嘴。直到她坐下来了,他才探着头,问“你薄光年,熟到这种程度啊”
鹿溪一边在文件夹里翻找这节课要用的卷子,一边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你现在才知道”
徐正尧挠挠头“没,就是,感觉很少见到薄光年对别人说那么多话他在你面前,还挺健谈的。”
鹿溪有点无语“他只有在管东管西的时候,才健谈。”
徐正尧啧啧啧“你说这话,不怕被他听见。”
老师还没进门,教室内逐渐安静下来。
鹿溪胆子大了,稍稍朝徐正尧的方向探头,压低声音“没事,现在座位坐得远,他听不见。”
话音刚落,头顶垂下一道影子。
鹿溪“”
薄光年居高临下看着两个人跨过走廊靠近的脑袋,面无表情,声线清冷如同玉石相击“让让。”
鹿溪不懂,她是触了什么“百分百背后碎碎念被正主听见”
的技能吗
她摸摸鼻子,有点心虚地撤回来坐直,跟徐正尧拉开距离。
见他穿过走廊往前走,忍不住小声“都上课了,你干嘛呀。”
薄光年意味不明地回头看她一眼,没说话,穿过去,走到讲台上。
鹿溪看着他拿起干湿抹布,三下五除二,将黑板清理干净。
她微微一怔。
上节课,班主任留了一半的时间来给大家搬箱子换座位,试卷没讲完,黑板上也没留下太多板书,她就完全忘了要做值日生这事儿。
所以薄光年这人特地跑过去、打断她跟徐正尧的会谈,是为了帮她擦黑板
他动作很快,最后一枚粉笔归纳进板槽,这堂课的老师刚好抱着教案推门而入。
薄光年朝老师点头示意,从讲台上离开,原路返回。
经过鹿溪身边时,目不斜视,没有看她。
但鹿溪情难自禁,还是稍稍屏住了呼吸。
旁边徐正尧敲敲自己的脑袋,低声“光年还是很负责任的嘛。”
鹿溪没说话。
但她心里想的是岂止。
他不仅负责任,承受能力也很强,是个年纪虽然小,就很有担当的男孩子。
所以
鹿溪又想起今天下午付司晨说过的话,忍不住伸手捏捏耳朵,想反驳付司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