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儿兴高采烈,“好哇好哇,我来帮你做。”
蓝姑姑也笑道:“我来调草木灰。”
一家人在一起做吃的,那感觉很是愉快,墨九笑吟吟地看着她两个,又看了一眼坐在阳光里的织娘,看微风撩起她帷帽一角时,露出来那一片狰狞的肌肤,心头突地一窒。
昨儿织娘说,当年她开始有失颜征兆的时候,月事就不来了,接下来,脸上就开始长痘长疮,容颜尽毁。
……她不由摸摸自己中了醉红颜的脸,觉得这已经够丑了,若毁成这般,可怎么活?
尤其她月事也没来。
晓得了这事之后,她向蓝姑姑打听过,她其实是来过月事的,就在她第一次逃婚的前几日,才刚过去。算算日子,也就是说,她有三个月没来月事。
虽然她暂时感觉不到身体有什么异常,但就算没有早衰一说,这个事儿对姑娘家来说,都得重视了。
若往常在萧家,她肯定会问问萧六郎。只如今两个人关系僵持了,她不方便找他,而且,她也不知道萧六郎在妇科方面,算不算得上千金圣手?
“噗!”
想到萧六郎治妇科病,她冷不丁恶寒一下,有些想笑。
玫儿正在搅拌草木灰,看她笑,不由一愣,“姑娘怎么了?”
墨九摇了摇头,含着笑低头教蓝姑姑包松花蛋,脸上笑容未退,院门口,沈心悦就大着嗓门在喊。
“小九,薛家小郎又来了。”
墨九起身看去,可不就是薛昉来了?不过他手上还拖着一条大黄狗,探头探脑地摇着尾巴,似乎不太敢进来。
“旺财!”
墨九见到这家伙,有些兴奋,顾不得手上沾了草木灰,直朝旺财招手。
然而,往常旺财见到她都会扑过来亲热,今儿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一直摇尾巴,那四条腿就是不肯挪入院子。
“怎么了?”
墨九走过去,蹲下身子,狐疑地看着这条傲娇的狗。
“不认识我了?财哥!”
旺财委屈地“嗷”
一声,用无辜的眼神儿看她。墨九蹙着眉头,与它的狗眼睛对视片刻,不明原因,又抬头问薛昉,“财哥怎么了?”
薛昉讷讷道:“使君说,把它交给你了。”
“给我了?”
墨九一喜,“真的?他居然舍得把旺财给我?”
看着她眼底的光芒,想到那两只可怜的兔子,薛昉打了个冷战,用同情的目光看了旺财一眼,结结巴巴道:“那我就把人……哦不,把狗放这儿了,大少夫人,我先走了啊。”
墨九觉得薛昉今儿有些奇怪,猜不出来为什么,只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可薛昉却一步三回头,不时看旺财一眼,那依依惜别的样子,让墨九越奇怪了。
“可是萧六郎还有什么话?”
薛昉抿紧嘴巴,把头摆得像个腰鼓,可摆完了,又突地咬牙,良心现似的地冲上来,喘着气站在墨九的面前。
“大少夫人,你喜欢吃狗肉吗?”
墨九一想,明白了:“……”
薛昉道:“狗肉其实不太好吃。”
墨九瞪着他:“……”
薛昉又红着眼补充,“当然,狗肉汤也不好喝,尤其旺财这样的老狗,身上的肉又紧又老,说不定还会伤牙。”
墨九阴恻恻地盯着他,突地伸出爪子,“我其实一直以为,把人肉剁碎了包成饺子,味道才不错。”
“哇!”
一声。
她的手还没有落下去,薛昉已经一溜烟跑出了院子,很快外面就传来他的马蹄声,还有他风中的呜咽。
“旺财,别了。”
“嗷嗷”
的叫唤着,旺财垂死挣扎一般,死死趴在地上,拿脑袋拱着墨九,一副乖巧可怜的样子。
墨九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只狗,也太晓事了,比个孩儿都聪慧。”
墨九拉住它脖子上的毛就往里揪,“好吧,算你猜对了,我今儿晚上就吃你了。”
旺财两条前腿蹬着门槛子,“呜呜”
叫唤着,就是不肯进去,把墨九气得拿过门口的扫帚作势就要收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