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梁方却突然说道:“后面两个字我来写,你写我的名字都不好看。”
这是小伙伴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批评他,瑾石立刻忘了刚才那茬,看着那张纸上狗爬一样的“阿方”
两个字,觉得自己写得确实不好看,便让了位置。
梁方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那根灵执,写下了隽秀有力的“阿方”
二字,然后把还给了他。
瑾石把后面的话写完,又属了自己的名字,把这张“字据”
递给梁方。
梁方小心翼翼地把它吹干,收紧自己的怀里,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我们来玩吧!”
和梁方疯玩了一下午,从过家家玩到躲猫猫,宋成园想着马上要进宫天天紧绷了,这也就是俩小孩过年前最后的闲暇时间,就干脆给他们放了个假。
等从国师府出来的时候,元初看着瑾石依依不舍地和梁方道别完走过来,纳闷地问道:“为什么要跟人家说‘保重’?你这是要去哪?”
瑾石看着国师府关上的大门,带着些忧伤和离别的哀愁,小小地叹了口气:“明天我就要进宫了,不能陪梁方学阵了。”
元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伸手戳了戳徒弟的小脑袋:“你想什么呢?明天人家梁方也进宫好吧?没有他你跳舞干跳吗?”
“啊?”
元初看着自己呆傻傻的小徒弟,无奈地摇头:“走,今天去吃猪头肉,给你补补脑子。”
猪头肉虽然听起来不太好听但吃起来是真香。
瑾石一边用筷子夹着片好的肉往春饼上卷,一边听元初给他讲进宫后的注意事项。
原来他和梁方会被安排在启宫,一直到大年三十之前,都要住在那里,由钦天监、太傅和宫里的教坊嬷嬷来教导他们今年祈年的吉祥如意阵和与之相配的舞蹈、祝文词等,一直到守岁那天晚上,在的一年来临之际,将吉祥如意大阵的效果覆盖整个京城,以祈求大沐的一年顺风顺水,吉祥如意。
而现在才刚刚腊月十五。
瑾石一听要在宫里待十五天,顿时觉得嘴里的肉不香了:“所以我大年初一才能出来了?”
元初点头,然后他揣起手:“所以你现在知道应该对谁依依不舍了吧?”
瑾石放下筷子,抱住元初的腰在他怀里狠狠蹭了两下,把嘴上的油都蹭到了元九曜的胸口。
“要等我回来呀!”
瑾石假模假样地说道,“可不能背着我去收徒弟呀!”
元初弹了他一个脑壳蹦,嫌弃地说道:“哪儿学的这乱七八糟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第o19章吉祥如意
有了梁方陪伴,那对瑾石来讲如同坐监牢的十五天过得就不那么痛苦了。
梁方是绘阵者,绘制吉祥如意阵这种阵法对他来讲轻而易举,再加上他去年已经参加过了,今年吉祥如意阵又没什么变动,所以他今年的任务就变成了绘阵让瑾石配合跳舞。
但瑾石的动作协调能力太差,教坊的乐舞嬷嬷实在是不得不放弃教他如何动作优美,毕竟他稍微有点在乎动作,那就准要摔跤。
钦天监的监副倒是对瑾石的舞姿没什么要求,他甚至觉得这孩子比以往的吉祥童子还要省心,因为他完全不用别人指点,就能十分默契地跟上梁方绘制的阵法效果点,当然,因为不是真正的绘阵时机,梁方把阵画在了铺在地上的巨大阵纸上。
而最头痛的当数不能放弃的太傅。
太傅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年祝辞,但没想到瑾石读得磕磕绊绊,第一次读就好几个字不认识要去看梁方给他提醒,于是本来准备像以往那样甩下祝辞就走的太傅不得不在给两位皇子上完课之后,还得过来给瑾石掰开了揉碎了讲祝辞的意思,以求能让他理解着顺下来。
好在瑾石虽然基础差,但是脑袋还是好使的,在经过了十几天的努力后,他终于可以顺着梁方的阵法,熟练地把那背了十五天的《吉祥如意辞》给诵出来。
大年三十的晚上,两个已经准备好了的小孩被带去温清池沐浴更衣。
瑾石趴在池边,温热的水让他打了个哈欠。
这次温清池沐浴的机会是皇后体恤两个小孩练习辛苦,特地赐给两个小孩的。瑾石知道,皇后实际上心疼的是自家侄子,他不过是沾了梁方的光而已。
“你说,就我这样的,文王还要找我当伴读……”
瑾石被热水弄得有些迷迷糊糊,“我要是当了伴读,那不就得天天挨太傅的戒尺,幸好元初帮我推了。”
水声响起,梁方游了过来,瑾石感觉自己的肩胛骨被轻轻碰了碰:“这是什么?”
瑾石闻言睁开眼睛,费劲地向自己身后看去,梁方则向旁边皇后派来的宫女示意,宫女拿来一面铜镜。
除了元初之外,瑾石还从来没有跟别人一起沐浴过,他抻着脖子勉强看到那铜镜里自己的后背,在肩胛骨的地方有一小块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的模样,和周围白皙润泽的皮肤格格不入。
“这个呀……”
瑾石看了眼就把眼睛挪开了,继续没什么精气神地趴在池子边,“元初说,是他带着我游历的时候,他在野外生火,我不小心绊倒摔倒在火堆边烫的。”
梁方听后有些心疼,他摸了摸:“还疼吗?”
瑾石不在乎地摆摆手:“其实我没什么印象,你不说我都不记得这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