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真的走啦!”
6淼古灵精怪,窃窃笑得明眸皓齿,说着话,当真吐吐舌头,俏皮又欢喜的跑开了。
后门再度空荡下来,傅璟佑大掌缓缓抬起怅然若失的搓了搓额头,正觉得有一丝怅然时,前面大门忽然被人拍响。
“璟佑?你在不在屋里?”
很快,陈桂芬的声音传来。
“在。”
傅璟佑应了一声,连忙去前屋抽开大门门栓:“婶儿,你怎么来了?”
“你这孩子,你说说……”
陈桂芬端着旧笸箩进屋,把笸箩里脆嫩的豇豆放堂屋大桌子上,她旋身问傅璟佑:
“你这阵子都做什么去了?没去家里吃饭就算了,怎么还成天见不着人?”
傅璟佑眸光闪烁,沉默半晌如实回答:“我去燕矶了。”
“你去燕矶了?”
陈桂芬惊了。
傅璟佑缓声说:“我听消息说那边码头有活儿,就过去看看,赶在农忙之前,还能多干点。”
七十年代也是有招工的,不过和国营产业稳定的“铁饭碗”
不同,没文凭又没人举荐,能找到的活儿也都是卖力气的辛苦活。
平时在队里,口舌方面,贺宏进两口子把关严谨,生产队里是没人说傅璟佑什么,可傅璟佑的身世大家都知道。
为了避免冲突和引起公愤,日常上工干活儿方面,贺宏进两口子从未偏颇过傅璟佑。
一样的活儿,队里别的壮劳力干,一天能拿八个到十个工分,傅璟佑成分特殊,按照惯例,即使他的任务完成的再好,得到的工分也只有别人的一半。
那点工分根本不足以养活一个大小伙子,贺宏进两口子倒是有意关照,可傅璟佑毕竟这么大的小伙子了,又是手脚健全的,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一直靠他们接济?
往前几年的时候,傅璟佑就已经有过外出扛活的经历了。
“燕矶和南湖镇隔了一条江,总归是个生地方,你成分……”
怕说的话傅璟佑不爱听,陈桂芬叹气转了话锋,“婶儿怕你在外面有事,我跟你叔离得远又不晓得什么情况,你说你,那时候该怎么办?”
“婶儿,你说的这些我都有考虑,可我已经二十一岁,不是小孩子了。”
傅璟佑沉默半晌,最终坦白开口:
“你跟叔保护不了我一辈子,总有要我独自顶天立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