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向来清楚您待我亲厚,心中分外感激,时刻不敢忘记。”
太后神色缓和,保养得当的脸上缓缓扬起欣慰的笑。
她两指捏住茶盖,悠悠撇开水面的茶叶,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哀家听说,这几日皇上又送了许多奇珍异宝到你宫里?”
容妃眉心一跳,做出要跪下的动作,急忙认错:“妾、妾身不该贪图享乐,日后定会规劝皇上厉行节俭,请母后不要生气。”
华衣美妇‘噗’的笑出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和颜悦色道:“你是个好孩子,哀家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你?先起来说话罢。”
大宫女漪秀将她扶起,沈稚秋表情了些,但还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畏畏缩缩地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太后。
陈太后塞了颗栗子给她,笑盈盈地说:“好姑娘,别被言官那些危言耸听的话吓着。皇上坐拥天下,整个大庆朝都属于他,用几个小钱算什么事?你们还年轻,该有的吃穿用度一点儿都不能省,否则既苦了自己,又丢了皇家的颜面。”
说罢,她让宫人捧来一个镶满宝石的锦盒,在容妃面前打开。霎时,华光流转,刺痛她的眼睛。
沈稚秋大惊,不敢置信道:“这……”
太后取出盒子里的耳饰,凑近女子,亲昵地为她戴上。
她盯着女子雪白的耳垂看了会儿,不由赞叹一声:“这翡翠耳珰还是配美人更合适,哀家把它送给你,希望以后稚秋能常伴皇儿左右,做他的解语花。”
“无功不受禄,妾身哪里敢受此大礼?”
沈稚秋眼中布满惶恐,小声推辞。
“皇上处理政务辛劳,你在他身边,时常可以提醒他注意休息,适当的享受也必不可少。这难道不是功劳吗?”
陈太后对她的拒绝视而不见,仍旧挂着慈祥的笑,语气却愈加笃定。
容妃接连两次被拒绝,也不敢继续推辞,便顺势收下了耳珰。
太后抿了口茶,又说:“你之前去了淮阴王府?”
沈稚秋暗笑:合着这事儿已经传遍天下,谁知道后都要来问一问我。
她作出娇蛮的表情,美目含怒,嗔怪道:“妾身真不晓得天下为什么会有王爷这样不知感恩的人,皇上待他还不够好吗?哪怕他屡次冒犯,皇上仍然不计前嫌,还担心他的身体,特派御医前去诊治。他可倒好,将妾身扔在堂中许久,不闻不问,全然不顾皇上的面子。”
话音刚落,容妃眉毛拧去一处,怯生生说:“妾身失言,请母后责罚。”
太后耐心听她说完,不仅不生气,反而更加温和。
“你也是这样同皇儿交代的?”
“是…”
她委屈得很,眼底尽是泪光,“妾身替皇上不平,替他难过!”
沈稚秋吸吸鼻子,娇声娇气说:“您罚我吧,不管生何事,妾身自知不该挑拨皇上与九叔的关系,惹他们生隙。”
“哈哈,好孩子,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