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阿英考得如何了?”
孙茗想起弟弟秋闱应试的事来。她都推了太子不走后门了,如果孙英连秋闱都没过,她到时怎么好意思与李治提?
秦氏听她提及此事,是一脸欢心的笑意:“你尽可安心,他在准备明年春闱了。”
过了秋闱,就要准备明年二月的春闱会试了。虽然孙英年纪还轻,于学识上倒还有两把刷子。
孙茗闻言,也安了些心。
秦氏犹豫了会儿,就与孙茗说道:“只是阿英的亲事,我与你父亲还无从决定,按我们的意思,最好等他明年春闱后,在相看相看。”
孙英貌似还未成年,但这个年纪,大抵族里都有为子女相看亲事的准备了。许是秦氏他们还想看看他春闱的成绩吧。
孙茗倒是不急,最好再过个一二年以后再决定这件事。如今她也不过只是太子良娣,如今怀孕,正好为她增加一些筹码。推算没错,李世民最多活不过这一二年,届时太子继位,萧珍儿顺应历史也该得个淑妃的位分,那同是良娣的她,妥妥的妃位没的跑的。
虽然或有人瞧不起外戚,但自家弟弟如果顺当地过了春闱,且有她在宫中照拂,想必亲事上也不会太过为难了。反正娶妻都是低门娶妇,长安有那么多娘子,又有何愁呢?
她对秦氏拣了紧要的说:“看看春闱再决定吧,左右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如果阿娘不放心,要不我去问问殿下?”
秦氏忙拒绝,她听着孙茗左一句右一句地提起太子,恐太子恼上孙茗,就数落起她来:“不过是自家事情,千万别去烦上太子。还有,你自己也是,万万不可恃宠而骄,令太子生厌。”
孙茗虽然点了头,却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里。她与李治商量的事情多了,很多就是这种芝麻大点的小事,从来就没见李治不厌烦过。可别看李治身份尊贵,但凡他厌恶的人,他是从来不会多加关心的,如果真是被他放在心上的,他就极有耐心了。
止了话,孙茗让秦氏先回屋子里休息,她自己则让花枝搀着,去院子里走了两圈,就回了屋子睡午觉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早就过了晚膳的时间。看了看屋外,华灯初上湮没于夜色间。
花枝早已在屋子里灯柱上燃上了蜡烛,见孙茗此时方醒,就上前跪伏在榻边,与仍躺在床榻上一脸醒来的瞢松,低声询问:“娘娘,可要起身用些晚膳?”
孙茗也是睡的时间久了,只觉得浑身慵懒地没了力气,好半会儿才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将过。”
都快晚上九点了,她竟睡得这么久了?只是花枝说的吃饭,她仍是不饿,就与她道:“先备上水,我想沐浴一番。”
花枝应声退下去,去了浴室的流香渠备汤,留下花蕊搀这孙茗起身。
孙茗迎上花蕊担忧的目光,笑道:“这是怎么了?不过多睡了会儿,就这般脸色给你娘娘瞧么?”
寻常与花蕊玩笑惯了,她一出口取笑,花蕊也并惶恐,只与她道:“娘娘睡了这般久,婢子早就想唤醒娘娘,都是花枝拦着不让。”
“若真是被你唤醒了,那你就该受罚了。”
孙茗被她扶起,然后一番梳洗后,忽然想起李治,就问道:“都这个时辰了,殿下还没回来?”
花蕊将她松散的乌发拆了,一边拿梳子轻轻梳着,一边回道:“殿下早就让王福来传话,说圣人留下太子用膳,让娘娘自行先用。恐怕这个时间还在宫中。”
然后松松挽了个倭墮髻,又忽然想到一事,禀报孙茗:“城阳公主下了帖子,邀娘娘品茗。”
花蕊将她发髻整理好,这才转身去书案上取了帖子与她看。
这城阳不仅邀了她,还有新兴等人,平常说是一起吃酒,其实常以此借口,出门聚会寻乐子。不过她现在怀孕的事,她先是已告知了城阳与新兴的,原还以为她们定会消停几日了,现在竟也有兴致,邀她喝起茶来。
不多时,花枝已回,搀着孙茗去了浴室,花蕊也跟在身后。
若是之前,孙茗沐浴是把人都遣散了的,但今日,花枝帮她褪去衣衫后,仍不见两婢女离开的样子,正要询问,花枝自己先说起来:“娘娘贵体,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就让婢子服侍娘娘吧。”
沉吟半晌,孙茗也对她的婢女无奈了。毕竟她们也是出于好意,何况现在的确情况特殊,也就随她们了。
因是被人看着洗澡的,孙茗也全没了享受的心思,匆匆的清洗一番就结束了。
被伺候着洗了澡,花枝仍持着责任,让人备的一顿丰富的膳食就端了上来。
许是真有些饿了,原本还没觉得,现在看到膳桌上的菜,她也不挑嘴,都尝了个遍,就忽然起了胃口来,叫花枝盛了半碗饭,也都一一吞入腹中。
直到入了夜,李治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