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其他人。
我将花圈和金箔纸钱给那登记的人,又掏出信封装的丧程放在登记簿上。
登记人有点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又不好意思地瞥了瞥灵堂前一对纸人,对着宋宇他爸重重地咳了两声。
我瞥眼看了一下,那纸人脸上贴着我和宋宇的照片。
不过也不知道是原先摆我窗户下的那一对,还是重新又弄了一对。
看样子,宋宇他妈还真的是狠下心,要搞这些瘆人的阴间玩意了!
更离谱的是,那贴着我照片的纸人后面,还写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我看着心头一阵恼火,但想着她都能对我妈下手,还是得会上一会。
要不然再对我家里人下手,怎么办?
宋宇他爸整个人都消沉了,就算那登记人咳得连敲生鼓的都停了下来,他还是跪坐在灵堂前,低头麻木机械地烧着纸。
宋宇他爸其实是个存在感比较薄弱的人,至少在我印象里,见过几次,都不怎么说话,好像一脸愁苦。
不过想想也是,宋宇他妈比较强势,他自然就弱一些。
加上我认识他家的时候,宋宇已经查出胰腺癌,中年又丧子,宋宇他妈还天天折腾,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我将信封放下,也不让那登记人记下来,就自顾地走到灵堂前,抽了三根香,点上,恭敬地三鞠躬后,插在香炉里。
肩膀上的黑猫,昂着头,嘲讽地低叫了一声。
我反手撸了它两把,安抚它。
然后拿了灵堂前摆着一大沓纸钱,蹲在他旁边烧,轻唤了一声:「宋叔叔,节哀。」
宋宇他爸眼神还有点发迷,听着我唤他,只是低头麻木地应了一声:「嗯。」
「我是尹莲。」我继续烧着纸,轻声道,「我有事情想和您谈谈。」
「尹莲啊……」宋宇爸爸依旧低头,拉着嗓子又机械地回了一声,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我是谁。
还是那登记人着了急,过来推了他一下,他才抬头看着我,瞬间醒过神来。
忙扭头朝灵堂四周看了看,朝我沉声道:「你快走吧,别让小宇他妈看到。」
「宋宇不想结婚,不管死前,还是死后,他都不想结婚,您知道吗?」我撕着纸钱往火盆里烧。
沉声道:「宋宇他得的胰腺癌,就是因为压力太大,长期熬夜工作,咖啡和烟几乎没断过,还要陪客户喝酒,他身体是熬坏的。」
宋宇到我公司接我,有次站在楼下的吸烟处,我看着他接连都吸了好几根。
他当时只是解释说熬夜加班的时候,吸烟是最好提神的,所以习惯了。
他才三十不到,公司高层,业务能力别说在他公司,在他那个行业都几乎没几个人能比。
难道就靠的就是天生的能力?
是熬了多少夜,加了多少班,拼了多少饭局才拼出来的。
听着我的话,宋宇他爸只是轻嗯一声,没有半点吃惊,没有半点意外,好像他早就知道。
我突然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只得复又道:「既然您知道他不想结婚,为什么要同意他和我相亲?还有现在这个……」
捏着纸钱,指了指灵堂的纸人:「结阴婚,这对宋宇一个死人有什么好处?」
照片贴在纸人上,反着光,总有着几分阴森。
尤其是宋宇的照片是黑白的,我的照片是彩色的,这一对比,就越发显得诡异。
搞笑的是,那照片还是我妈给介绍人相亲用的照片放大的。
或许是这黑白鲜明的对比,宋宇他爸清醒了点,喃喃地道:「他妈不想他死后没依没靠啊,生前没结婚,死后也让他结个婚吧。」
结阴婚这种事情,有哪个是死者自己提出来的?
不过就是活人想着死人,然后自以为是搞出来的事情。
又是那种为了你好,为了不让你如何如何,不停地折腾罢了。
我看着宋宇他爸那种好像连挣扎都不想的麻木,原本一肚子的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将手里的纸钱,唰唰地撕散,往火盆里一丢,然后猛地起身,将纸人脸上贴着我的照片给扯下来,直接塞自己兜里。
然后将那纸人背后,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撕了。
那个登记人想过来阻止,我肩膀上的黑猫猛的弓起了身子,对着他「喵」的一声尖叫,吓得他又退了回去。
那两个敲生鼓的,不是宋家人,也只是坐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办。
我将那个纸人直接就掀了,这才又朝宋宇他爸道:「宋宇小时候喜欢画画,可他妈说画画没用,会饿死,撕了他偷偷买的绘画本。他在课本上给人物肖像画,连课本都撕了,还将他打了一顿。
「大学的时候,他想学自媒体,他妈说那个东西不正经,强行改了他的志愿,让他学管理。」我看着灵堂挂着宋宇的照片,突然无比同情。
我公司是做漫画的,宋宇上去过一次,看着公司走廊和茶水间挂的那些员工手绘,以及公司有着落地窗、摆满画具的画室,无比羡慕。
也是那